威遠侯看著單膝跪地的祁晏清,目瞪口呆。
而他身旁的孟氏跟老夫人,也是一臉錯愕。
老天爺啊。
他們沒聽錯吧?
他們才剛退了跟忠勇侯府的婚事,現在靖國公府的世子,就來求娶明棠了?
這中間才過去了半刻鐘……
威遠侯覺得自己是不是壓根還沒起床,怎麼今天發生的事,都這麼讓人不敢置信呢?
正在他不知作何反應的時候,一道冷肅的聲音響起。
“此事絕對不行!”
祁晏清眉頭微皺,轉眸看去,見是江時序,心底有些不悅,但還是忍住了,問道:“為何?”
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兄長還是靠著靖國公府的名頭,才被太子看中,得以進虎賁軍做參將的吧?
按理來說,得了他這麼個好妹婿,兄長該欣喜若狂才是。
祁氏曆經多朝不敗,堪稱第一世族,彆人想做他兄長,還沒機會呢。
江時序盯著他,眸光如刀
不行就是不行,哪兒那麼多理由?
見威遠侯與孟氏,還有老夫人都齊齊看來,江時序說道:“你有沒有替棠棠想過?她才剛退了親,要是傳出去她前腳退親,後腳你就來求娶,外人還不知道說什麼汙言穢語呢。”
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人說,是棠棠尚有婚約在身的時候,就勾引了祁世子。
之前英國公府壽宴,陸家跟封家的小姐,不就這麼說過嗎?
他不允許祁晏清,隨意敗壞棠棠的名聲。
況且,除了他自己,他不接受任何人做他妹婿!
然而祁晏清卻早就想好了說辭:“兄長此言差矣,明棠此前就婚事坎坷,如今再退親,昔日流言怕是要傳得更難聽。”
“我是什麼性子,京中人儘皆知,若非絕對出眾之人,入不了我的眼,而我此時求親,恰好可以為明棠洗去汙名。”
威遠侯同孟氏對視一眼。
祁世子這話雖然輕狂,但情況好像還真是這樣。
江時序沉著臉:“祁世子彆亂叫,誰是你兄長?你我之間毫無關係,請自重!”
祁晏清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遲早的事。
見他這副模樣,江時序後悔極了。
他剛才乾嘛把人放進來?
這跟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彆?
好不容易陸淮川走了,又來個祁晏清,有完沒完?
他竭力忍住氣:“你彆忘了,這門婚事為什麼會被退掉,還不是陛下為了承安小郡王,插手其中,你此時求親,不怕陛下震怒嗎?”
“那又如何?”
祁晏清不以為意:“承安小郡王固然重要,可我祁氏也不是沒有份量。”
於朝堂上,皇帝不會希望跟堅定的保皇黨祁氏生出罅隙。
於親情上,當今皇後是他親姑姑,他跟皇帝還是親戚呢。
大不了,他去同皇帝說,要是江明棠另嫁他人,他死給他看。
他就不信了,陛下真能看著他去死。
更不用提,承安小郡王是個假貨。
真正的小郡王,估計早都化成灰了。
“祁氏門檻太高,又與皇家有關聯,棠棠嫁過去,規矩諸多,她不喜約束。”
“誰說我家規矩多的?我家是最不講究規矩的,就算我雙親失了神智,非要給明棠立規矩,大可分府彆住,我又不止一處宅子。”
“祁氏與江氏頗有差距,若是以後你寵妾滅妻,她又該當如何?”
“這點江參將大可放心,我在此保證,日後絕不納妾,一生隻會有明棠一個妻子。”
……
江時序說出一條理由,祁晏清就駁斥回去一條。
方方麵麵,絕無漏洞。
連威遠侯跟孟氏聽著,都有些動心了。
老夫人卻看向一直沉默著的孫女,心下有些擔憂。
她怕孫女溺在前麵的感情之中,受了心傷,此後再無生氣。
可眼下情形,她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就在江時序被祁晏清辯駁得無話可說之際,江明棠淡淡開口:“好了,哥哥,祁世子,你們不要再爭了。”
她看了一眼祁晏清:“我不會嫁給你,祁世子,你回去吧。”
聞言,江時序心下大喜。
京都首智如何?口才絕佳又如何?
棠棠不要他!
祁晏清眉頭頓時緊皺,卻並未起身:“為何?”
“想知道答案?”江明棠起身往外走,“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