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在地上的祁晏清,江明棠也也有些懵。
來之前,她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是根本沒想過,祁晏清會做到這種地步……
跟從前孤傲不馴的他,截然不同。
看著祁晏清那張帶了些祈求的臉,她心下嘖了一聲。
不愧是最漂亮的男人,他這樣可憐巴巴看著她,讓她有種想欺負的衝動。
她就知道,如祁晏清這般人,不打碎他的傲骨,是沒辦法攻略的。
江明棠俯視著他:“錯哪兒了?”
終於聽到她開口,祁晏清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終於理他了!
他略過跪在她麵前的不自在,低聲道:“我不該刺傷你兄長。”
然後又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雖然那是江時序活該的。
江明棠:“還有呢?”
“我不該利用小郡王,拆了你跟陸淮川的婚事。”
雖然他確實做錯了,但這事兒他真不後悔。
要是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彆人,那他才是真要悔死。
“還有呢?”
他輕咳一聲:“我不該給陸遠舟出餿主意,牽連了你。”
這點他承認,他做得不對,也萬分後悔。
早知道他會喜歡明棠,當時陸遠舟把婚事推給他的時候,他就接受了。
這樣,哪有陸淮川什麼事兒啊。
聞言,江明棠冷笑:“我就知道陸小侯爺怎麼會乾出這種蠢事,原來真是你教的。”
祁晏清下意識道:“這你就錯怪我了,他蠢跟我沒關係,我給他出的主意可不是讓他自毀名聲。”
這話一出口,他立馬就意識到,壞事了。
“不是自毀名聲?”
果不其然,江明棠陰沉說道:“那你出的什麼主意?”
雅間裡有片刻的沉默。
祁晏清不知從何說起,正默然著呢,察覺到她又要走,趕緊把人拽緊了些,也顧不上許多:“我是讓他傳些你與陸氏其餘子弟的流言,把婚約挪到彆人頭上……”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不敢吭聲。
但也慶幸,還好陸遠舟沒那麼做。
不然今日,江明棠早就是他人之婦了。
江明棠瞪大了眼睛:“祁晏清!你果然是個卑劣小人!”
他竟然是要毀她的名聲!
看著光風霽月,怎麼陰招頻出。
祁晏清剛想開口,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他本就跪著,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隻覺得腦子都晃蕩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識握緊了拳。
這是江明棠第二次打他了。
但他卻生不出一絲怒意,甚至於隻能繼續道歉:“我知錯了,我不該這麼算計你,是我對不起你。”
“祁晏清,你知不知道,女子清名何其重要?”
江明棠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你不該出這種惡毒的主意,更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處在那個位置的所有女子。”
她冷著臉:“我有多討厭江雲蕙,你是清楚的,但我再討厭她,也沒有毀了她的清名。”
即便她想教訓江雲蕙,那也是把她做的蠢事鬨大,讓她被杖責,被送出侯府,而不是用這種辦法,去毀掉她。
祁晏清卻覺得有些冤。
他忍不住道:“江明棠,我承認我對不住你,也承認我行事卑劣,自私自利,但我也不想騙你,如果不是你,我不後悔出這個主意。”
彆的女子,關他屁事?
他為什麼要替她們考慮?
他認識她們嗎?
他跟她們有過往來嗎?
都沒有,對吧。
那他為什麼要顧及她們?
曆朝曆代以來,世族之間多少利益聯合,都是犧牲家族女子的。
譬如威遠侯府跟忠勇侯府的婚事,不論女方是誰,不都是一種利益置換嗎?
又譬如,陸遠舟都帶了假外室跟孩子回家,江氏不還是沒有取消婚約的意思,仍舊要把女兒嫁過去嗎?
她們的父母親人都不心疼,難道他這個外人,要挨個去心疼她們,覺得她們好可憐,然後拯救她們於水火之中?
那他還做什麼祁氏繼承人,他直接原地坐化,去做菩薩好了!
陸遠舟是他的兄弟,找他求援,他出的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這不就夠了?
考慮那麼多乾什麼?
反正兩家肯定是要結這門親事的,過程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