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奶娃沒有回應,倒是苦了懷抱碩碩的薑茶,鄙夷的五官皺成一團。
薑茶忍耐劉齡鳳多時,好容易等來沈歸題,猶似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她抱著奶娃快步近到沈歸題身邊,咬耳朵的聲音隻有兩人聽得見,“二房夫人病得不輕,都說您不在院裡,她非賴著不走。”
“我來吧。”沈歸題接過繈褓,軟乎乎的娃抱在懷裡,聲調旋即高了幾分,“薑茶,去端些點心和水果。”
“不用這麼麻煩了大嫂,一家人何須這些繁文縟節。”劉齡鳳年紀比沈歸題小兩三歲,但那股精明勁,看起來無端端老上許多。
她瞥著沈歸題麵頰的酒暈潮紅,撥浪鼓抵在嘴裡笑道,“我來呢,是給大嫂帶來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專程來惡心她還差不多。
不宵劉齡鳳多言,沈歸題就知她憋了什麼屁!
不就是和巡撫合作那茬子?
沈歸題坐到美人靠,低頭對孩子笑,話是對劉齡鳳說,“你想說,我未必想聽,省省吧。”
劉齡鳳笑容僵住,沈歸題不再搭理她,自顧自地哄娃,“碩碩啊,餓不餓,喝奶嗎,碩碩?”
劉齡鳳緩了好會兒,她專門在景合院守株待兔,就等著氣沈歸題,這一兜子話,爛在肚裡,她今晚都睡不著覺!
她不明白沈歸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得厚著臉皮坐沈歸題邊上,先來一句開場白,“嗨呀!”
拍著大腿,滔滔不絕:“大嫂,你彆怪我分家,我分的那些銀子,這會兒都生崽了。試著投了一千兩,這才半月不到,回了五百兩,這回啊,我打算多投些,一本萬利,後半生足夠了,大嫂,要不你也……”
她話到一半,薑茶端來點心盒,“啪”地一聲放下。
沈歸題指尖揉著太陽穴,不鹹不淡道:“薑茶,入春了,蒼蠅也活過來了,點著薄荷香吧,嗡嗡喳喳的,煩死人。”
“好勒,小姐!”薑茶歡歡喜喜,瞟了劉齡鳳一眼,含沙射影道:“奴婢這就去點香,把蒼蠅趕出去!”
劉齡鳳正到興頭,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淨給她難堪!
她忍了須臾,方想起已經分了家,登時怒火叢生,“姓沈的,你罵誰蒼蠅?我好心幫你一把,讓你操持侯府鬆快些,你還狗咬呂洞賓!”
沈歸題臉色一冷,掀起眼皮,眸光驟然冰涼,“弟妹慎言,雖然分了家,你夫君仍舊姓傅,弟妹莫不是尊卑長幼也不分了?”
劉齡鳳啞了火,官高一級壓死人。
她若真和沈歸題掐起來,傳出去,唾沫星子都得將她淹死。
好在,沈歸題雖為侯門主母,但偏生不得傅玉衡所愛。
想到這點,劉齡鳳做夢都夢笑出聲。
“我看大嫂你就是嫉妒,嫉妒我的日子過得比你好。”
劉齡鳳揶揄冷哼,傳自己的丫鬟來,將送來景合軒的東西搬走,“大嫂你瞧不起,有朝一日窮困潦倒之際,再管我開口借,那可就過期不候了!”
劉齡鳳一走,薑茶就啐了口:“小人得誌!”
沈歸題倒是從容,劉齡鳳蹦躂得越高,摔得越慘。
清明將至,她還得出一張繡圖,延續汝陽繡坊的作風。
往後幾日,沈歸題冥思苦想,繡款改了一遍又一遍。
這日清晨,清茶不等天亮就闖進了門,“小姐,小姐,小侯爺連日來滴水未進,今早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