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題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砸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夫人!”
薑茶和清茶立刻衝了過去一個收拾地上的殘局,一個圍著沈歸題仔細檢查可有受傷。
“怎麼會這樣?”沈歸題喃喃自語,雙手握拳任由指甲嵌入掌心,用這痛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杜鳶溪歎了一口氣,往她身邊又挪了挪,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慢慢掰開,輕輕撫摸著掌心的掐痕。
“你和侯爺的關係就算再不好,他也不該在外頭這樣打你的臉。”
沈歸題無暇聽她講這些,立刻詢問王嬤嬤,這幾日清風閣有沒有什麼異動?
“夫人,侯爺這幾日不是喝酒就是作畫,連門都沒有出過,想來是不知道這些事的。”王嬤嬤仔細回憶後,如實回答。
“二房那邊呢?”
這段時日隻有二房那邊的人去傅玉衡的書房拿過字畫出去買。
現在外頭既然有從侯府流出去的公主仕女圖,那就隻有可能是這幾次拿東西時夾帶走的。
傅玉衡日日酗酒,神誌未必清明,傅展旺那邊是求人辦事,恐怕想著早拿早走,也沒有仔細檢查,這才釀成了今日之禍。
“二少爺和二夫人這幾日也不曾出門。”外院管事慌忙進來回話。
杜鳶溪聽了一會,眼神逐漸迷茫,覺得此事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你可有眉目了?”
“應當是錯拿了。”沈歸題單手撐著太陽穴,疲憊的輕揉。
“鳶溪,多謝你今日特意來告知於我,此事我會處理的,你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你打算怎麼處理?看看我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杜鳶溪和沈歸題是手帕交,直到她出嫁,二人的關係才漸漸淡了下來。
但是自從上次二人相遇,一同喝茶,沈歸題又在繡坊開業後陸陸續續送了不少小玩意兒,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恢複到了從前。
沈歸題默了默,“我打算去京兆府尹告官。”
“嗯?”杜鳶溪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做,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留言滿大街都是,你告誰呢?”
“我是要狀告把我弟妹錢財卷走的那位刺史大人。”沈歸題已經站起身,準備回內室換衣裳了。“你先回去吧,低調些,彆讓侯府的事牽扯到你身上。”
杜鳶溪被清茶小心的從角門送了出去,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街道上,她才明白過來沈歸題這是要將二房虧空的醜事鬨得滿城皆知,把仕女圖的事情暫時壓一壓,還能解釋清楚這些是怎麼從侯府流出去的。
就算不能全然保住傅玉衡,也至少能讓侯府麵子上不要太難看。
“夫人,這樣會不會把二房那邊得罪的太狠了?”王嬤嬤一邊給沈歸題梳妝一邊擔憂的眉頭打結。
清茶在一邊按照沈歸題的口述寫著狀紙,臉上同樣滿是擔憂之色。
沈歸題擦了擦口脂,左右轉了轉臉,確定自己看起來足夠虛弱蒼白,才讓王嬤嬤停了手。
“分了家就是兩家人,今天是公主的仕女圖,明兒個還指不定是什麼東西呢。我就算不為侯府考慮,也要為碩碩考慮。
這事可大可小,若是皇上執意怪罪下來,侯府還能不能活都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