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麵子的傅展旺訕訕的尋了個位置坐下,時不時朝外張望。
傅玉衡額頭上的傷並不凶險,昏倒也的確如沈歸題所說更多的是氣急攻心,會嚇到旁人,是因為額頭上的血一直沒擦,流的到處都是,看著才有些觸目驚心。
不多時,正房的門便打開了。
“應該是楊大夫出來了。”沈歸題第一個站起身走出去,看見楊大夫的臉色,心情和緩。
“侯夫人。”楊大夫正在用小藥童遞的帕子擦汗,見他們過來點頭行禮。
沈歸題微微頷首,“楊大夫,侯爺的傷如何了?”
“侯爺隻是額角磕到了,傷口稍微深了些,加之情緒波動,氣血上湧,這才昏厥。老夫已經為侯爺包紮上藥,在開張方子好生調理一番,最遲明早,侯爺定會醒來。”
楊大夫的小藥童已經在一旁的桌上鋪開紙墨,恭順的站在一邊。
“如此就麻煩楊大夫了。等明日好夜醒來還要再請楊大夫進府為侯爺看看,磕到腦袋可不是小事,還是謹慎些的好。”
沈歸題徹底鬆了一口氣。
傅玉衡受傷的事,她不準備隱瞞。
他從皇宮出來受傷的事一旦傳開,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坐實了留言。
這未必能讓皇上解氣,但或許會對他從輕發落。
如此也能讓傅玉衡好好待在家中一段時日,給沈歸題查清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不覺得關於公主的消息在京城傳播這麼久是自然現象。
當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汝陽侯府的小侯爺從皇宮出來後傷了額角,並且皇上下了聖旨,禁了他的足,無召不得出。
聖旨未說具體日期,坊間已經在猜測皇上這是要關他到死。
沈歸題從趙公公手中接下聖旨,起身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信得清茶眼疾手快,將人扶住。
“沈夫人,好好照顧小侯爺,咱家要回去複命了。”趙公公浮塵一甩,轉身便要離開。
“公公留步。”沈歸題鄭開清茶的手。潁上趙公公將幾張銀票不動聲色的塞進他的袖口。
“趙公公,今日我家侯爺進宮,皇上可說了什麼?他額頭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可否請您告知一下?”
沈歸題和皇上打交道不多,上輩子傅清碩和傅玉衡相繼死去,她更是沒了和皇上相見的機會。
想要知道近日發生的事情,隻能厚著臉皮和趙公公打聽。
趙公公是看著傅玉衡如何一路走過來的,一時動了惻隱之心,簡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沈歸題交代完才帶著人回宮複命。
等人走後,沈歸題握著聖旨坐在清風閣的外間沉默不語。
皇上雖然罰了傅玉衡禁足卻沒有責罰侯府二房,更沒有在牽扯其他人,大約是想要將事情壓下去。
但是已經賣出去的仕女圖是不定時炸藥,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重新扒出來,再炸一次。
沈歸題決定將那些畫買回來統一銷毀,絕不能讓侯府就這麼在京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