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冷嗤一聲,緩步上前:“皇帝日理萬機,難得帶你泛舟,已是天大的恩典。你要惜福,安分待在太醫院養病才是正經。”
她微微俯身,壓低的嗓音裡滿是警告:
“有些東西,不該你碰的,就彆癡心妄想。安安分分做個閒散皇子,才能長命百歲,明白嗎?”
時序脊背一僵,撐在地上的雙手悄然握拳。
他倔強昂頭,牙關緊咬,眼中滿是不屈。
皇後伸手掐住他的臉頰,尖銳的指甲陷入皮肉。
可時序始終不肯示弱求饒。
“想讓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嗎?”
威脅的話語令時序的臉色一變,聲音發緊,問:
“你要做什麼?”
“聽說,近日和宋家那個丫頭走得很近?若不聽話,你就永遠彆想再見到她了。”
“彆動她!”
時序對著皇後吼道。
“想要你死,很簡單,不想和那個賤人重聚的話,就該乖乖聽話。”
時序死死咬住下唇,終於垂下頭。
皇後滿意地笑了:“聽話,才能活著。”
“兒臣……明白。”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人聽得見。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絕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朋友。
皇後輕笑一聲,眉角輕挑,捏著時序的手鬆開,站直了身子。
“回宮!”
得到想聽到的話,皇後便轉身離去。
時序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那雙漆黑的眸子裡,不再是純粹的怨恨。
當宋青嶼踏著暮色回到內院,推開門扉的刹那。
“小姐!”
丫鬟雲秀笑盈盈地迎上前來。
“家主派人送來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馬,就拴在後院的馬廄裡呢!”
生辰賀禮?
離生辰那天還有些時日,祖父居然就把生辰賀禮先送來了。
祖父果然信守承諾,贈予她心心念念的坐騎。
宋青嶼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清淺的笑意,語氣輕快:
“我要去看我的馬。”
她興奮地提起裙擺,腳步輕靈地朝後院跑去。
雲秀連忙跟上,在她身後輕喚:“小姐慢些,小心腳下。”
宋青嶼興衝衝地穿過回廊,還未走近馬廄,便聽見兩道熟悉又令人厭煩的聲音。
又是宋青石與宋青鬆。
隻見那二人正圍在那匹雪白神駿的小馬旁。
宋青鬆使勁拽著韁繩,試圖強行牽動它。
“你說往這刺一刀,它會怎麼樣?”
宋青鬆用著譏笑的語氣,指著馬脖子問。
“我也想知道。”
宋青石笑著舉起手中的匕首,刀背不輕不重地拍打著馬頸。
雪白的鬃毛紛紛揚揚地落下。
小白馬不安地踏動四蹄,發出一聲低低的哀鳴。
“你們乾什麼?”
宋青嶼厲聲喝止。
快步上前,從宋青石手中奪過韁繩,護在小馬身前。
“讓開!”
“這是我的馬。”
“死丫頭,給我滾開!”
宋青石惱羞成怒地舉起手中的匕首朝著她揮下來。
宋青嶼下意識地舉起雙臂護在身前。
“刺啦!”
一聲撕裂的聲響劃破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