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淵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昭華公主……
原來那些民間傳聞不是刻意吹噓宣傳出來的好名聲,你是真有斬妖除魔的手段!
最後再看了眼那五雙腳印,他轉過身,身影化作一道離弦的箭,直奔玄鏡司總部。
片刻之後,一道道加急密令從玄鏡司發出。
“玄字第一營,立刻著甲!”
“地字第三營,備好所有追捕重犯的器械!”
“傳我將令,有江洋大盜團夥流竄至京郊,今夜,隨我圍剿城西亂葬崗!”
隨著風臨淵一聲令下,數百名身著黑色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玄鏡司精銳緹騎悄無聲息地從京城各處集結。
他們行動迅捷,紀律森嚴,絲毫沒有打攪沉睡中的京城。
……
城西三十裡,亂葬崗。
這裡是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陰穢之地,枯骨遍地,孤墳林立,常年被一層灰蒙蒙的瘴氣籠罩。
尋常人進入,稍有不慎便隻能葬身其中。
而此時,夏清鳶背負著雙手,閒庭信步般,悄然來到這片亂葬崗位置。
她依舊是一襲素衣道袍,可當她踏入這片陰煞之地的瞬間,周身自發地散逸出一層淡淡的功德金光,將所有試圖靠近的陰寒之氣儘數隔絕在外。
她循著那股最濃鬱的咒力氣息,信步向亂葬崗深處走去。
很快,她便來到了那棵百年的老槐樹下。
隻見槐樹之下,被人為地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十幾塊殘破的墓碑和森森白骨,被擺放成一個詭異的六芒星陣法。
而那尊失竊的琉璃佛心,就在陣法的最中間,一個由顱骨堆砌而成的小祭壇上。
佛心上依舊散發著柔和的七彩光華。
但在夏清鳶的法眼中,那光華之下,是一道道濃鬱如墨的黑氣,正被陣法瘋狂抽取,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陣法一角。
那裡,一名身形枯瘦的黑袍術士正盤膝而坐,貪婪地吸收著這些黑氣化作的邪靈力。
隨著夏清鳶靠近,那名黑袍術士猛地睜開了眼,他眼底幽光一閃,很快認出夏清鳶身份,“是你!”
讓他們閣中損失了一名精英成員的昭華公主!
如果不是她破壞,慧明就不會死!
“是我。”
夏清鳶神情淡漠,聲音冰冷如霜:“竊國運,養邪祟,你們無相閣,當真該死。”
“桀桀桀!”
黑袍術士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區區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今日,便讓你成為我這聚陰噬靈陣的養料!”
他猛地一拍地麵,“群鬼聽令,噬其魂魄!”
霎時間,整個亂葬崗陰風大作,鬼哭狼嚎!
無數道虛幻鬼影從四周的孤墳中掙紮著爬出,它們青麵獠牙,張牙舞爪,如潮水般朝著夏清鳶撲了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夏清鳶冷哼一聲,不退反進。
她從袖中甩出數張符紙,淩空而立,“金光護體,百邪不侵!”
一道璀璨的金色光罩瞬間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
所有撞上光罩的鬼影,都在接觸的刹那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青煙,魂飛魄散!
黑袍術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好純正的功德金光!
這絕不是普通的玄門中人!
他不敢再托大,雙手飛速結印,“血咒,骨魔降世!”
隻見陣法中的那些白骨在陣陣哢哢響聲中站立起來,組合成一個身高丈許,手持骨刃的巨大骷髏魔!
骷髏魔眼眶中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咆哮一聲,揮舞著巨大的骨刃,攜萬鈞之勢,朝著夏清鳶當頭劈下!
夏清鳶麵不改色,纖長的手指在空中迅速劃過,一道紫色的雷電符文瞬間成型!
“九天玄刹,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紫雷破邪符,敕!”
隨著她一聲清叱,夜空中猛地劃過一道刺目的紫色閃電,狠狠地劈在了那骷髏魔的天靈蓋上!
“轟隆!”
隨著一聲炸響,丈高的骷髏魔瞬間化為一地焦黑的骨粉!
連帶著四周的瘴氣都被逸散的天雷劈了個乾淨。
“噗!”
陣法被破,黑袍術士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他滿臉驚恐地看著夏清鳶,引動天雷?!
這是天師才有的手段!
該死,這女人居然是玄門天師!
他再無半點戰意,轉身化作一道黑煙。
“想走?”夏清鳶眼神一寒,“經過我同意了嗎?”
她指尖一彈,一張符紙如離弦之箭般射出,精準地貼在了那團即將遁入地下的黑煙上。
“定身符,定!”
那團黑煙瞬間凝固在原地,重新化為黑袍術士的模樣,他保持著逃跑的姿勢,卻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就在此時!
“不許動!”
“玄鏡司辦案!”
震天的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風臨淵一馬當先,率領著數百名緹騎,如潮水般將這片邪陣圍得水泄不通。
而當他衝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夏清鳶衣袂飄飄,神情淡漠地站在那被天雷劈得焦黑的陣法中央。
而在她腳邊,一個黑袍人保持著詭異的姿勢僵立不動,不遠處的祭壇上,那尊琉璃佛心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人贓並獲!
風臨淵眼神複雜,他原以為夏清鳶說了不管,就真的隻是指點個方位。
沒想到,她竟然會獨自一人來到這等險地,還將這最棘手的敵人給解決了!
這位昭華公主,似乎遠比宮中那位被眾星捧月,隻知爭風吃醋的扶搖公主,要好上太多。
麵冷,心卻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