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到了,東西也找到了。”
夏清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她再次轉身,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亂葬崗深處。
她走後良久,現場依舊是一片死寂。
直到一名年輕的緹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剛才在遠處,我好像看到,天上降下來一道紫色的雷?”
他身邊的同伴此刻也是臉色發白,眼神呆滯,“何止是雷!”
他喃喃道,“你看到那個由骨頭架子組成的怪物了嗎?一丈多高,就那麼一下,就一下,直接被劈成了粉末!”
“神…神仙!這絕對是神仙下凡!”
“快彆說了!此事萬萬不可外傳,否則指揮使大人定會割了我們的舌頭!”
緹騎們壓低了聲音,眼神狂熱地看向夏清鳶消失的方向。
風臨淵聽著屬下們壓抑不住的驚歎,沒有出聲嗬斥。
因為他的內心同樣震撼!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道:“將賊人和證物,全部帶回玄鏡司天牢!”
“封鎖現場,清理所有痕跡!”
“今夜之事,若有半個字泄露出去,按叛國罪論處,誅三族!”
“是!”
所有緹騎心中一凜,齊聲應諾,再不敢有絲毫議論。
翌日,天光未亮,急促的鐘聲便響徹了整個皇宮。
“鐺!鐺!鐺!”
這是皇帝緊急升朝的信號。
文武百官們從睡夢中被驚醒,匆匆忙忙地穿上朝服趕往太和殿。
當他們抵達時,隻見大殿內外早已被玄鏡司的緹騎圍得水泄不通,氣氛肅殺到了極點。
龍椅之上,皇帝麵色陰沉如水,不怒自威。
百官列隊站定,鴉雀無聲,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宣風臨淵。”皇帝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傳風臨淵覲見!”
隨著內侍的傳唱,一身玄色飛魚服的風臨淵大步走入殿內。
在他身後,兩名緹騎抬著一個被明黃錦布覆蓋的托盤,另有兩名緹騎則押著一個渾身被鐵鏈捆綁,嘴裡塞著破布的黑袍人。
“臣風臨淵,參見陛下!”
風臨淵單膝跪地,聲如洪鐘,“幸不辱命,國庫失竊案,已告偵破!”
他一揮手,身後的緹騎立刻將托盤高高舉起,掀開了上麵的錦布。
刹那間,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華綻放開來,正是那尊失竊的琉璃佛心!
滿朝文武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
找到了!
僅僅一夜之間,玄鏡司竟然真的找回了這件離奇失蹤的國寶!
皇帝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絲,“風愛卿,做得好。”
他目光落在了那個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黑袍人身上,“此人便是盜寶的賊人?”
“回陛下,”
風臨淵沉聲道,“此人乃江湖邪派無相閣的術士,昨夜於城西亂葬崗布下邪陣,以五鬼搬運術盜取佛心,人贓並獲!”
“無相閣!”
又是無相閣!
百官之中,不少人臉色微變。
皇帝眼中殺意畢現,“好一個無相閣!竟敢將手伸到朕的國庫裡來!給朕審!朕要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
“遵旨!”
風臨淵起身,走到那術士麵前,一把扯掉他嘴裡的破布,眼神冰冷道,“說,你的同黨還有誰?主謀又是何人?”
那術士在玄鏡司的天牢裡被折磨了一夜,早已是奄奄一息。
但此時聽到風臨淵的話,他卻絲毫不懼,嘲諷道:“桀桀,風指揮使,你這點手段,也想讓我開口?癡心妄想!”
風臨淵聞言,不怒反笑。
那是一種冰冷到骨子裡的笑,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他緩緩蹲下身,和那術士平視,“看來,天牢裡的那些開胃小菜,還不夠讓你長記性。”
他伸出戴著銀絲手套的手,輕輕拍了拍術士的臉,語氣森然地說道:“本官有三百六十種酷刑,可以讓你活著卻比死了還難受,比如,將你的皮一寸寸剝下來,用鹽水浸泡,再一寸寸貼回去,又或者,將你四肢的骨頭一節節敲碎,再灌入特製的藥水,讓你清醒地感受它們是如何錯位,愈合,再被敲碎……”
“本官保證,在你開口之前,你絕對死不了。”
那術士臉上的嘲諷瞬間僵住,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懼。
玄鏡司的酷刑他早有耳聞,但從這位活閻王嘴裡親口說出來又不同。
但他還是咬緊了牙關,一副打算頑抗到底的姿態。
“既然他不肯說,本宮來幫他一把。”
這聲音不大,卻瞬間落入殿內每個人的耳中。
滿朝文武皆驚,齊刷刷地轉頭望向聲音來源處。
晨曦微光中,一道纖瘦的身影沐光而來。
來人依舊是一襲洗得發白的素色道袍,未施粉黛的臉上,神情淡漠到了極點。
“是昭華公主?”
“她怎麼來了?今日緊急升朝,並未宣召她啊!”
官員們交頭接耳,看夏清鳶的眼底滿是好奇。
夏清鳶全然不理會這些目光,緩步走到了那名被風臨淵按在地上的術士麵前。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指尖輕彈,落在術士額頭上,清叱道:“舌燦蓮花,口吐真言,敕!”
符紙上的朱砂符文瞬間化作一道金光,沒入術士眉心。
那術士身體猛地一顫,原本怨毒嘲諷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無神,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風臨淵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
隨便一張符紙就摧毀了一個人的意誌!
這手段簡直是審訊的利器!
“說吧,”夏清鳶淡淡地開口,“是誰指使你盜取國寶,嫁禍戶部尚書的?”
術士木訥地開口道:“是一名宮中的太監,他自稱是鳳儀宮的人。”
“三日前他找到我,許諾黃金兩萬兩,讓我們用五鬼搬運術盜走佛心,並偽造林正鬆的賭債欠條和仿製圖紙,目的就是為了讓林正鬆身敗名裂,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