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豈能不了解自己夫君這情種的德行,如今周邊也都是其他妾室和丫鬟,想起方才失了臉麵,黛玉這才拿出了正妻主母的架勢,淡淡說道:
“我知道夫君的心事,我原也不是拈酸吃醋之人,隻是她是我們嫂子,你這般走得太近,多少不大合適。
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來府裡頭,我原一句多說的話也沒有的。你就是寵那晴雯、金釧,我又何曾埋怨過你?
隻是這綱常禮法,人言可畏,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招惹的。”
林寅一時語塞,愛妻所言,不無道理。
愛妻一旦冷靜下來,政治嗅覺和說話姿態,當真十分得體。
不愧是列侯世家的嫡女,祖傳的政治家血脈,這話有理有據,既不動聲色的敲打製止了林寅,又向其他妾室丫鬟示恩。
便是讓林寅深思熟慮的去斟酌言辭,也未必說得出這般妥當的話了。
隻是想起這風騷嫵媚的鳳姐,一時半會再難進一步親近,心中也未免有些煎熬。
除非璉二哥休妻,否則這塊肉,隻能看,不能吃。直教人饞的流口水。
黛玉見林寅點頭,便繼續以正妻主母的姿態說道:
“我知她有些手段,也曉得夫君原是惜才的。你費儘心機調教府裡的丫鬟,也是盼著能出個像鳳姐姐這般的人物。
她隻管如往常那般,來府裡理事便是,隻是彆越了規矩。我也不做計較。
她看夫君的那眼神兒,縱然旁人瞧不見,我還看不出來?
何況她那點心思,我若不說破,底下人誰又敢多言?”
黛玉說罷,看了看探春、迎春、晴雯、紫鵑,金釧等人,她們也皆是心中有意,但眼神卻有些閃躲。
林寅見她們這般神色,也知她們是礙於各自身份,既不敢拂了林寅的麵子,更不敢乾涉林寅的行為,這才不敢言說。
對於她們的心思,林寅十分理解,畢竟每多一個人,她們的寵愛便會被稀釋一分,誰也不想再添是非了。
何況這王熙鳳是出了名的醋缸,又手段狠辣,精明乾練,嫵媚風騷,她們自知不是對手。
眾人見黛玉終於把這事挑開講明,也十分解氣,若正妻主母不言,又有誰還能言敢言?
黛玉今日恩威並施,有理有據,幾番話不僅把先前哭哭啼啼丟了的麵子撿了回來,還又立了一番威風。
這黛玉平日裡並不與她們有太多往來,更多時候,隻是兀自待在正房之內。
這不僅是黛玉深知自己體弱多病,府裡許多事務,隻能委托旁人來管。
更是與主母與下人,不能交往過密,否則不僅亂了體統,更會失了分寸。
與小人交,近之則不遜,遠則怨。最好就是索性公事公辦,如此則威不可測,反倒讓她們戰戰兢兢。
因此她格外器重探春、晴雯、紫鵑,與她仨倒是私下往來甚密,不僅是因為她們性情投緣,
也是因為探春的敏,晴雯的利,紫鵑的忠,都能成為黛玉管理列侯府的抓手。
黛玉從來不是隻會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她的悟性、慧根、眼界、格局,遠在鳳姐、探春之上。
黛玉見眾人皆被她拿捏住了,便笑道:“好了,夫君難得回來一趟,你多陪陪三妹妹罷!我也乏了,回屋歇著了。”
黛玉說完,便帶著雪雁和理兒離開了。
林寅原以為是自己一直哄著黛玉,沒曾想反倒被黛玉給安排了。
林寅思忖,莫非是愛妻這些天,跟著自己學了些法家、兵家、道家的謀略,真開竅了不成?
額滴乖乖~
探春十分領黛玉的情,畢竟這些天來,她獨守空房,望穿秋水,思念林寅已是很久很久了。
如今正妻不與自己相爭,那自己便是當仁不讓的第二夫人了。
探春挽著林寅的胳膊,癡癡看著林寅,就像餓狼盯上小羊羔那般,這少女懷春,目光就像黏在他身上一般。
林寅被她瞅的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將被吃乾抹淨似得,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隱私。
平日裡看探春這俊眼修眉的模樣,隻覺得她英氣逼人,顧盼神飛,是個又美又颯的女子。
沒曾想竟有一天,要被這俊眼修眉,這般狠狠打量,林寅念及於此,不由得瑟瑟發抖。
探春見他這般羞澀,心中甭提有多歡喜,她是個有男兒誌向的女子,最是享受這反客為主的美妙滋味。
探春死死盯著林寅,粉腮潮紅,櫻唇微張,嗤的笑出聲來:“老爺,你今晚哪也不許去!太太說了的,你隻能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