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順帝講完了學,在眾人的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中,離開了辟雍殿。
諸子監祭酒與司業,帶著其餘各家的博士,作為陪同,引導正順帝巡覽諸子監。
正順帝素來關切諸子監學子的起居,特意繞路去號房(學生宿舍)察看。
丙等學子四人一間,乙等學子倆人一間,
甲等學子一人一間,並且可以申請不住監。
正順帝又親臨膳堂用膳,親身體察諸子監學子的飲食。
所見所聞,倒與他心中預期相去不遠,他對自己從內帑掏錢辦諸子監之事,大體還是滿意的。
用膳之後,又巡覽了其餘各處,正順帝忽然停下腳步,問道:
“孔祭酒,若天下有事,朝局變動,這諸子監的學子,足以堪用者能有多少?”
孔循仁揣度聖上有用才之意,仔細算來,這諸子監理論上是四年授業為基準。
但有些天賦超群之人,不到四年就已經金榜題名,這便可提前離開學監。
有的資質稍微平庸一些,學個七年甚至十年的,也不乏其人。
其實在古代,也不是所有學子都能考上科舉的,科舉的難度,人所共知。
縱然是在國子監,許多學子也是通過曆事製度,以異路功名進入仕途。
有點類似於,考不上科舉,通過掛職鍛煉或者臨時工轉正的方式,迂回一下吃上這份皇糧。
諸子監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這種異路功名,上限不高,也容易遭到政敵的非議和諷刺。
孔循仁考慮到每年新招學子,以及往年沉澱下來的學子,估了估數,答道:
“現諸子監共有甲等學子約十五人,乙等學子不足四十人,丙等學子約在一百五十人。”
正順帝聞言,也覺得確實有些少,倘若發生重大人事變更,這些數量根本不足用。
正順帝聞言,皺緊了眉頭,沉吟道:
“安排學子們多去曆事。一二年內,須習得基本政務,至少要能獨當一麵。
尤其須留意其出身,多選朕之孤臣、忠臣之後,以及朝中無根基者,方可用得放心。”
諸子監祭酒和司業聞言,心中大喜,他們提前獲得了一個重大的政治信號。
朝堂可能將發生重大的人事變更,這批學子將會很快獲得重用,屆時他們在朝野的影響力也會與日俱增。
正順帝思來想去,說道:“諸子監還需繼續廣納生員。如若丙等之才匱乏,丁等之才亦可收錄。
隻是要分等而教,丁等這些人才,就讓他們學些簡易職事,能任基礎庶務便好,不必太過浪費錢財。”
正順帝還是很心疼他內帑的錢財,畢竟內帑的錢,不僅要用在諸子監上,其他地方也有許多開支。
在正順帝看來,朝廷的錢是朝廷的錢,朕的錢是朕的錢。兩者不能一概而論。
……
話說正順帝辟雍講學結束,眾學子跪送皇帝離開後,也依序各自散去。
孟靖準備了好幾日,也曾考慮過各種問題,私下設想過許多治國安邦的韜略。
沒曾想今日聖上隻是問及了一下他的名字。
孟靖自認為回答的也算是不卑不亢,沒曾想就沒了後文,著實有些泄氣。
如今想起,這林寅與皇帝麵前,應對自如,當真是懸河之辯,心中更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