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濟渠?”蕭凜眼神一凝,道:“那是通往邊塞方向的漕運要道之一。看來他們是要將兵器運往前線,供給叛軍無疑了。”
“我們必須在他們轉運途中,人贓並獲!”孟扶搖語氣堅決。
蕭凜沉吟道:“此事需周密安排。碼頭人多眼雜,孟家必有重兵暗中看守,強行查抄恐打草驚蛇,需引蛇出洞,製造混亂,再趁機查驗。”
兩人在夢中商議,雲霧將他們的身影籠罩起來,仿佛是一對神仙眷侶。
蕭凜看著昔日為自己擋箭而亡的孟扶搖,如今就這樣鮮活在自己麵前,他真想說出自己就是靖王殿下。
無奈,她是準皇嫂,他是五皇子,是太子的皇弟,他不能逾越這個鴻溝。
一陣沉默過後,孟扶搖看向他那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真想抬手將那黑紗拽下來。
蕭凜目光與她相接,深邃的眼眸中映著燭火與她的身影,沉聲道:“本王牽連了你。”
與東宮對立,本就是他的路。
他向前一步,距離拉近,聲音低沉:“孟扶搖,複仇這條路布滿荊棘,你怕嗎?”
孟扶搖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她想起前世孤軍奮戰最終自己慘死,再看看眼前這個夢中願意與她並肩同行、共擔風險的男人,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微微揚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王爺忘了?我說過,我已死過一次,何懼再來一次?更何況,這次,我不是一個人。”
她的眼神明亮,充滿了力量,她就想讓他自己說出來,他就是靖王。
蕭凜心中一動,某種壓抑已久的情感幾乎要破繭而出。
他深深地看著她,最終隻是退後又疏離她。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以後都要小心。”
孟扶搖感覺他對自己不一樣,她垂下眼簾,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快步離去,心卻如同擂鼓般跳動不止。
蕭凜望著她消失在雲霧的背影,久久未動。
他心中,因那女子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悄然生出了幾分暖意。
朝堂風波後,京城權貴圈中,卻知道了孟扶搖被皇上器重,被太後的賞識,每次進宮都能拿到太後獎賞,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件事經有心人渲染傳播,連帶著太子蕭煜和孟家顯得有幾分氣量狹小無事生非了。
讓眾人都刮目相看她幾分,她的名聲和地位都提高了很多。
孟府內,氣氛愈發壓抑。
孟曦悅摔碎了房中第三個花瓶,俏臉扭曲,對著段嬌娘哭訴:“娘!那個賤人,她憑什麼?太子哥哥如今連見都不願見我,定是受了那賤人的挑唆!”
段嬌娘心疼女兒,更恨孟扶搖攪亂了她精心鋪就的青雲路,她咬牙道:“悅兒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你父親和哥哥自有計策。”
“如今她在風口浪尖,我們暫且忍耐,尋個萬全之機,定叫她永無翻身之日!”
前院書房,孟淵麵色陰沉如水。孟景寧垂首站在下首,臉上帶著聲色過度的青白和一絲不甘。
“父親,靖王和那丫頭定然已經起疑,那批貨……”孟景寧低聲道。
孟淵抬手打斷他,眼中賊光閃爍:“疑心又如何?沒有證據,便是空談。永濟渠碼頭那邊,加派一倍人手,全部換上生麵孔,暗中警戒。”
“貨物按原計劃,三日後子時,分三批運走。路線再確認一遍,絕不能出任何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