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鎮撫司的禁忌,是所有緹騎骨子裡的夢魘!
傳說中,那些遊走在光明與黑暗邊界的“幽靈”,賜予同僚的最高指令,也是最殘酷的審判——清除所有看見我、且不該存在的人!
如果他是真的……自己剛剛的窺探,就是死罪!
如果他是假的……自己現在救他,更是死罪!
陳五那顆被野心燒得滾燙的頭腦,在這一刻,卻清醒得可怕。
賭!
他陳五在底層當了十年牛馬,早已賭紅了眼!
既然已經上了賭桌,那就一把梭哈,身家性命全押上!
一念之間,陳五做出選擇。
他瘋了一般,根本不管身前劈向自己肩膀的長刀,整個人擰身、旋步,用一種純粹不要命的打法撲出去!
他的目標,不是那把刺向朱熊鷹的刀,而是握著刀的那個人!
“噗嗤!”
陳五的繡春刀,沒有半點花哨,狠狠從那名殺手的側腰捅進去,刀尖從另一邊鑽出,帶起一串滾燙的血珠。
幾乎是同時,另一名殺手的刀也重重劈在他的後背!
“鐺!”
一聲刺耳的銳響,飛魚服裡襯的薄甲扛住部分力道,但那股巨力依舊震得他向前一個趔趄,一口血直接從喉嚨裡噴出來。
“呃……”
被捅穿的殺手低頭,眼神裡全是難以置信,看著自己腰間的刀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
陳五用刀撐著地,單膝跪倒,後背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他賭贏了第一步。
他用一道幾乎廢掉胳膊的傷,換了朱熊鷹的命。
現在,他把自己的命,交給了這個神秘到讓他恐懼的青年。
朱熊鷹甚至沒回頭看他一眼。
在陳五撲出的瞬間,他身後的危機解除,他動了!
先前被他一拳打碎下巴的殺手正掙紮著想爬起來,朱熊鷹一步跨前,右腳抬起,對著那人的脖頸,狠狠跺下!
“哢!”
清脆的骨裂聲,終結了對方最後的生機。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看向場中最後兩個活著的殺手。
那兩人被陳五不要命的瘋狗打法,駭得動作出現一絲停頓。
就是現在!
朱熊鷹的身影如同一頭鎖定獵物的豹子,貼地疾衝,目標直指那個劈傷陳五的殺手。
那殺手反應過來,橫刀去擋。
朱熊鷹卻看都不看,身體猛地一矮,避開刀鋒,整個人直接撞進對方懷裡。
他的左手快如閃電,五指如鐵鉤,死死扣住對方的咽喉!
殺手大駭,棄了刀想去掰他的手。
但已經晚了。
朱熊鷹的右手,已經握住那把掉落的長刀。
“噗!”
沒有絲毫猶豫,朱熊鷹握著那把還帶著敵人體溫的刀,反手從下至上,狠狠捅進對方的小腹!
他甚至沒拔刀,而是推著這具還在抽搐的屍體,撞向最後一個殺手!
那名殺手頭子,此刻眼中再沒有半分冷酷,隻剩下見鬼般的驚駭。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當成一個人肉盾牌推過來,擋死了他所有的出刀角度。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朱熊鷹的眼神,穿過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冰冷地落在他身上。
“現在,輪到你了。”
殺手頭子徹底嚇破了膽,再也提不起半點戰意,虛晃一刀,轉身就想翻牆逃命。
“想走?”陳五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嘶吼,“問過我錦衣衛沒有!”
他想追,後背的傷卻讓他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回去。
也就在這時,他不再猶豫,從懷裡掏出信號竹筒,一把扯掉引線。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