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殿外傳來一個陰冷的回應。
“既然太孫殿下舍不得他的老師,”朱元璋清晰地說道,
“那就把黃子澄的皮,完整地剝下來,填上草,送到東宮去。讓太孫日日夜夜看著,也好全了他們這份‘師徒情分’!”
“不——!!!”黃子澄的眼珠子幾乎要迸出眼眶,那是超越死亡的恐懼。
錦衣衛一記手刀砍在他的後頸,所有的嘶吼都化為無意識的嗚咽。
地麵上,拖出兩道長長的血痕。
朱允炆聽著“剝皮實草”四個字,看著老師被拖走的慘狀,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廢物。”
朱元璋冷冷吐出兩個字,看都沒看地上的朱允炆。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殿內瑟瑟發抖的宮人。
“除了太醫,剩下的,全處理了。”
“是!”
刀光連閃,利刃入肉的悶響接連響起。
轉瞬間,殿內除了跪著的齊泰,再無一個活口。
血腥味濃得幾乎令人作嘔。
“齊泰。”朱元璋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齊泰一個激靈,頭磕得砰砰作響:“臣在!臣在!”
朱元璋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天子劍,在齊泰那沾滿血汙的官袍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劍鋒。
冰冷的劍刃壓在他的肩膀上,齊泰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壓散了。
“回去,告訴你那些江南的朋友。”朱元璋用劍身拍了拍齊泰的臉,留下一個血印,
“咱的大孫要是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他要是少了一根頭發……”
老朱的聲音壓低,帶著笑意。
“咱就讓整個江南官場,給他陪葬。”
“滾。”
“是!是!臣這就滾!”齊泰如蒙大赦,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狼狽地逃出這座人間地獄。
毓慶宮內。
朱元璋站在那兒,像是個做錯了事被大人抓包的孩子。
他兩隻手在大腿兩側的龍袍上使勁蹭,越蹭,那上麵的血跡暈得越開,原本明黃的團龍紋硬是讓他擦成了暗紅色。
他不敢抬頭。
剛才暴戾褪去後,留在他心裡的,是比麵對百萬敵軍還要強烈的慌張。
他是個皇帝,更是個殺人如麻的開國之君。
可此時此刻,他隻是個剛剛找回孫子的爺爺。
他怕在孫子眼裡看到恐懼,看到厭惡,看到那是把他也當成怪物的眼神。
就像當年的標兒。
每當他殺人殺得興起,標兒就會用那種失望、痛心,甚至帶著畏懼的眼神看著他,勸他“收收殺心”。
那眼神,比刀子捅進心窩還要疼。
“英兒……”朱元璋低著頭,“爺爺……身上臟。”
“沒地方下腳了,你……你就站在那兒,彆過來。彆把鞋弄臟了。”
老朱那雙曾經握著刀把子砍翻大半個天下的手,此刻竟然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