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大頭娃娃跺著腳,像是一個玩具被搶走了的頑童,一邊猛蹦發泄著心裡的憤怒,一邊帶著幾個守衛往創意工坊趕。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他辱罵著沿途盤查的守衛,責怪他們看護不利。
自己隻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小憩片刻的功夫,那些重要的具有重大參考意義的新入庫的身體就消失不見了。
一開始他並沒有往工坊那方麵想。
可走的時候還在,創意工坊送來新的實驗玩偶後就不見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個事實讓他感到難以接受。
雖然最近矛盾不斷,但是畢竟都是一脈相承,大家都是一個工作台生出來的,他也沒有翻臉的想法,甚至大部分時候還有所退讓,也算是相安無事。
但是...但是...
他們怎麼敢這麼辜負自己的一片苦心?!
他們怎麼敢把王國的複興當作兒戲?!
在他眼中,那幫工匠簡直就像是一幫隻考慮自己的自私的混賬,非但無法幫自己分憂,還要添堵,根本不可饒恕!
此刻,想要質問,想要把心裡沒有人能夠分擔的所有壓抑爆發出來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
他幾乎已經想好了措辭。
“我都這樣忍你們了,你們卻往我頭上拉屎,到底還要我怎麼樣?”
“看不到我的付出也就算了,為什麼非要處處跟我過不去?”
手鋸玩偶一定會幫他說話的,他堅信這一點。
因為手鋸玩偶是工坊唯一一個能夠理解他苦心的人。
所以他一定知道到底是誰乾了這件事。
而隻要讓他知道誰是那個卑劣的竊賊,他發誓,一定會狠狠懲戒那個家夥。
他要讓那個家夥,每天工作整整十六個小時,這沒得商量。
如果膽敢反抗,那就剝奪其公民身份,讓他去當奴隸,跟那些新來的一樣,不僅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還要忍受無法工作的痛苦。
誰勸他都沒用!
他來勢洶洶。
帶著守衛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
而就在經過一處轉角時,氣勢洶洶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怒不可遏的情緒逐漸收斂。
因為他看到了創意工坊的工匠。
他們更加氣勢洶洶,更加怒不可遏。
最關鍵的是...
“你們...”大頭娃娃看了看身邊的三五個守衛,聲勢比剛剛弱了幾分:“怎麼這麼多人啊?”
......
工坊內。
空蕩蕩的大廳中,隻有四道忙碌的身影在穿行著。
忙完一切,他們聚集到了一起。
“你說,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缺德啊?”霸王猶豫地看向雪王。
“缺德在哪?”小熊硬糖問道。
“如果不知道真相還好,我還能少些心理負擔,但是如果是帶著這種知道真相的想法還要去這麼做,總感覺有點...有點對不起那些家夥。”霸王歎了口氣。
“彆想多了,他們隻是NPC。”小熊硬糖安慰道:“隻是因為有辣老師的存在,所以看上去他們跟我們是一邊的,要是沒有辣老師你試試?等那家夥的剪刀紮在你身上你就知道錯了。”
“唉,說得也是...”
雪王和小熊硬糖也是一樣的想法:“沒錯,你彆有什麼心理負擔,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如果不這麼做,我們根本無法攻略這個孵化場。”
霸王心裡也清楚,沒有數值,沒有技能,隻是依靠他們五個人的力量,彆說是跟大頭娃娃抗衡,粉碎他的計劃,就算是隨便來兩個守衛就能把他們全部收拾了。
隻是...
這種方式不是很符合他的喜好。
如果可以,真想憑自身的實力一路碾過去。
真是那樣的話,就不用接觸這些接觸下來就會發現也是有感情的玩偶了,他們在自己的眼裡就隻會是一個個行走的經驗值,心裡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他的心裡突然浮現起薑束裝可憐博取信任和交代他們時候的平靜模樣,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毛骨悚然。
好在自己對他改變看法的時候比較早,在他暴露出能力前就向其示了好。
否則自己怎麼被那個成了凍肉心臟都還能跳動的家夥玩死的都不知道。
什麼五行屬火所以耐凍都是假的,明明就是因為心眼太多了。
唉,玩戰術的心都臟...
“看不出來,你還挺多愁善感的哦。”小熊硬糖有些意外地說道。
霸王調整好了情緒,不滿地反駁道:“我這叫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不過我有些好奇啊...”
王鐵柱環顧工坊一圈,不解地問道:“如果隻是製造衝突的話,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吧,他特意交代我們著重注意那些設備和工具,甚至連圖紙都要聚到一塊重點照顧的意圖是什麼?”
“不知道。”
三人都是無法捉摸清楚薑束的想法。
事實上,雪王當時就提出了疑問。
薑束給出的理由是,因為工匠正是用那些設備和工具,製作出了可怕的玩偶,光是看到這些模樣各異,充滿了詭異的醜陋玩偶,他就害怕得不行,甚至昨晚一宿沒睡著覺。
但是顯然沒有人相信。
他到目前為止的表現,到底哪一點像是被嚇到了?
“但是,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雪王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判斷,然後聽從他的指揮,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自從發現自己的優勢在這個孵化場中蕩然無存之後,雪王一直都處在極度迷茫和自責的情緒之中。
迷茫接下來該怎麼辦,自責明明向同伴誇下了海口會帶大家出去,但到頭來卻根本做不到。
這種情緒她並不敢向同伴們表露出來,生怕大家發現她堅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個很脆弱的小女孩。
也害怕大家失去攻略孵化場,成功求生的希望。
但好在她最終發現,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一個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