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暖身上最大的傷有兩處,一處是脫臼的手臂,另外一處是被官差刀鞘敲傷的小腿。
手臂因為腫脹太嚴重,老大夫起了一身毛毛汗,才給她接到位。
又因捆綁太久,有些地方血脈不通成了青紫色,需要開口放淤血。
而小腿處青紫不說,皮下鼓起拳頭大一個血包,皮膚都撐成了半透明的樣子。
段正看著清水端進去,遞出來卻是半盆子血,頭就嗡嗡的。
這奶娘忠心又機敏,重要的還是侯府兩個小主子的奶娘,還有屋裡那個可愛的丫頭……
要是真出了事兒,他不敢想象這三個孩子該多傷心。
解決這兩個重傷的地方,大夫又將她全身的骨骼都捏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繼續看皮外傷。
皮外傷就多了,到處都是被刮破的傷痕,有的裡麵殘留了小樹枝,泥巴等臟汙,已經開始紅腫。
老大夫乾不動,就指揮沈明清給她清創。
沈明清越清手越抖,他想象不到趙暖是憑借什麼勇氣堅持逃亡的。
等天大亮,白胡子大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累死老夫了。”
等給趙暖蓋好被子,段正推門進來。
這一晚上,他也熬紅了眼。
“老大夫,老大夫。”他攔住眼皮子打架的老人家,“勞煩您給這丫頭也瞧瞧。”
沈明清這才發現妍兒已經趴在凳子上睡著了。
“得得得。”老大夫一看就跟他們相熟,表情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無奈。
沈明清把妍兒抱在懷裡,脫掉她的衣裳。
沒想到小丫頭也一樣,特彆是後背跟頸脖,全是刮痕。
“您老給配個祛疤的藥膏,小姑娘家家的,能不留疤最好。”
“行。”老大夫答應的爽快,“五日後來取,十兩銀子。”
“這麼貴!您怎麼不去搶。”
老大夫笑了:“老夫配置的玉容膏可是宮裡娘娘們特供的,賣你十兩已是人情。”
“切……”沈明清嗤笑一聲,“這麼厲害,被貶的時候也沒見有娘娘替您說情啊。”
“嘿!沈小子,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樣子嗎!”老大夫把藥方往桌上一拍,氣呼呼走了。
趙暖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傍晚,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焦急的四處尋找。
“妍兒,煜兒?”
屋外,沈明清正抱著周寧煜玩兒,妍兒在旁邊吃糖葫蘆。
聽到趙暖的聲音後,小丫頭把糖葫蘆往沈明清手裡一塞,搶過弟弟就往屋裡跑。
“娘,娘,我跟弟弟都在。”
“哎哎哎,你個叛徒小丫頭!”沈明清跟在後麵喊。
看到兩個孩子安然無恙,趙暖劇跳的心才稍微平緩些。
“把弟弟給娘看看。”
趙暖接過周寧煜放在床裡,然後把妍兒提上床。
她上下左右,手伸進衣服裡到處捏,生怕妍兒有哪裡受傷沒發現。
妍兒在床上打滾:“咯咯咯……娘,癢。”
見女兒確實沒事,母女兩人才緊緊抱住。
“啊嗚……嘛嘛吧……”
妍兒看向裡麵的揮舞手腳的周寧煜,做個鬼臉:“小淘氣。”
趙暖放開妍兒,抱起周寧煜,解開繈褓。
沈明清從外麵進來:“哎,已經檢查過了,孩子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