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柔帶著怒氣來到山椿院。
沒曾想連門都進不去。
陳婉柔站在外麵理不直氣也壯:“溫令儀你到底什麼意思?我依舊拿你當姐妹,你把我當成下人說打就打?”
守門的小丫鬟隨口附和一句:“我家小姐從不打罵下人。”
陳婉柔:“……”
她給了畫兒一個眼神,畫兒立刻上前要扇守門丫鬟,“不知尊卑的東西,二小姐也是你能隨意……啊——”
畫兒巴掌還沒落下,被守門的小丫鬟狠狠踹了一腳。
“你、你、你……”陳婉柔氣急,恨不得自己動手。
小丫鬟春桃嗑著瓜子不屑地看著她:“陳姑娘,我們山椿院的侍女都是從相府出來的。”
那意思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沒資格動我。
陳婉柔呼吸急促:“我可是侯府千金,你一個奴才也敢在本小姐麵前叫囂?”
春桃吐掉瓜子殼,不留情麵地提醒:“侯府庶女哦。”
陳婉柔氣紅眼,剛準備親自動手,一個眼生地小丫鬟便急匆匆地跑過來。
瞧見眼前的情景她顯然錯愕一瞬。
聲音微微顫抖:“春、春桃姐姐,能不能讓我見見少夫人?”
春桃又塞了顆瓜子,“十八姨娘有事?”
眼生地小丫鬟正是前幾日剛被抬進門的十八姨娘帶來的。
小丫鬟先是點頭又趕緊搖頭,隨後壯著膽子附在春桃耳邊一陣低語。
陳婉柔越發覺得自己毫無威信可言,連一個勞什子十八姨娘的侍女都敢欺負她。
畫兒同仇敵愾。
打不過那個叫春桃的守門丫鬟,難道連十八姨娘身邊的人都打不得?
沒想到春桃聽小丫鬟說完,驚得嘴裡的瓜子都掉在地上,立刻放她進院子。
畫兒撲了空,差點又摔倒。
春桃連忙閃身避開,嫌棄地直撇嘴:“還一等大丫鬟呢,瞧瞧你穿的戴的,還沒我這個守門丫頭好,這麼忠心耿耿也真是難為你了。”
的確,山椿院的一切開支都由溫令儀自己出。
溫宰相是個大貪官,唯一的女兒出嫁,嫁妝自然豐厚。
比起皇室公主來說都不逞多讓。
這可是溫宰相專門去皇上麵前求來的恩賜。
是落魄的定遠侯府根本無法比擬的。
“簡直反了天了!來人!都死了嗎?”
陳婉柔怒極,朝著府內路過的丫鬟小廝命令:“把這個以下犯上奴才拖下去,杖斃!”
沒成想,她眼中那些最下等的奴才們麵麵相覷後,便繼續各忙各的。
壓根兒沒有任何人理會她。
從前陳婉柔便知自己在侯府的地位不高,但從沒有一刻這麼清晰地認識到,她除了定遠侯府小姐這個名頭,竟是連個下等的奴才都不如。
黃昏的清風徐徐吹著,吹散白日裡的悶熱。
陳婉柔隻覺得腳底生寒。
她想到曾經的自己因為有宰相千金這個手帕交撐腰,連嫡母都對她溫和許多。
更彆說府中的下人。
溫令儀時不時從指縫裡露點東西,她日子過得愜意,也會大方打賞這些奴才。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