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彆解了。”
憫夜的手已經落在腰帶上,金屬扣“哢嗒”響了一聲,白襯衣下擺往上縮了點,露出腰側淡青色的血管。
聽見她喊停,他動作頓住,金瞳抬起來看她,眼神仍舊是那副漠然樣:“您是不喜歡我這個類型嗎?”
“不是,我是真的累了想睡覺,不是這種睡!”
虞念下意識反駁,心一橫眯著眼飛快係上了憫夜的扣子。
對付陸洺那種她倒是無所謂,畢竟對方就算是同歸於儘也不會跟她怎麼樣。
但是憫夜這人還真說不好。
虞念指尖蹭過他薄而緊實的胸膛,一股燙意順著布料漫出來。
她皺了皺眉,跟陸洺一樣,是哨兵精神力失控前的征兆。
不過他情緒並不激動,甚至說得上平靜,怎麼會?
她動作頓了頓,沒顧上係歪的扣子,指腹順著他繃緊的肩線往上滑,輕輕抵在他後頸精神屏障的位置。
“您......”
他下意識避開,聲音很抖。
“您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誰說我沒事了。”
虞念收回手,並沒有強行為他疏導。
就算她是s級向導,如果哨兵本身不願意,疏導過程也會變得極其危險。
尤其哨兵昏迷的情況下,向導也很容易迷失在精神圖景裡。
“你精神暴亂值很高,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是,但是您不用擔心,我會在失控前了結自己,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傷害。”
他說這話時,神色很淡,似乎死亡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必然會走向的終點。
虞念皺眉,一個等級高且暴亂值已經接近極限的哨兵,大概率曾經是前線的戰士。
可問題是,對方既沒有接受疏導,又沒有注射藥劑強行休眠,反倒被輾轉送到她身邊。
她實在想不明白,老上將這麼做的目的。
“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被送到我身邊。”
“我不知道。”
憫夜垂著眼,指尖把馬甲的金屬扣按得“哢嗒”響,卻還得老實回答道:
“上將答應我,隻要我待在您身邊一天,我弟弟在第七區就能多活一天。”
前些年,燈塔為了減輕哨兵消耗,在第七區專門設立了關押高危哨兵的塔樓,但作用微乎其微。
虞念沒接話,腳邊的小黑貓忽然蹭了蹭她的褲腿,軟乎乎的貓腹貼著她腳踝。
她歎了口氣,俯身將貓抱進懷裡。
第七區向來臭名遠揚,如今又是主戰區,老上將還真是給她留了塊兒燙手山芋。
“算了,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虞念打了個哈欠,把自己埋進柔軟的床裡。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憫夜看著虞念柔順的黑發,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清洌的草木香,睫毛輕輕顫了顫。
他抬手想招精神體回去,結果對方根本不理他。
慵懶漂亮的小黑貓在虞念懷裡甩著尾巴,回頭撇了他一眼,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下睡覺。
咪想要,咪得到!
憫夜走後,折騰了一天的虞念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窗簾縫裡透出人工太陽的暖光落在床邊那團黑色的毛茸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