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年遊曆大江南北,誰更有才學還不一定呢,有本事去上舍各挑幾個學生,考試的時候比比。”
葉良玉身體往後靠,開玩笑道:“你這是變著花樣刺激我給你帶學生,你是院長我是夫子,想讓我給你效力,休想。”
穆鴻嶽:“那你就這樣在家裡閒著?滿肚才華無處可用,豈不可惜。”
葉良玉轉過頭看向屏風,“我最近新收了一個弟子,讓你見見。”
“啟明,出來見過你們院長。”
穆鴻嶽臉上表情收起,剛才注意力一直在好友的身上,倒沒發現屏風後麵有人。
“從哪收的弟子?藏著掖著不想讓我看見,都來半天了才把人叫出來。”
葉良玉撚了撚胡子,“怕你搶、不想讓你瞧見。”
猛然聽到葉良玉說自己是他新收的弟子,宋啟明心裡既高興又緊張。
他從屏風後麵走出來朝穆鴻嶽拱手作揖,“學生宋啟明見過穆院長。”
穆鴻嶽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數息後移開目光看向葉良玉。
“你倒是不客氣,趁我不在把今年的案首搶走了。”
葉良玉端起茶杯抿一口,將嘴裡的五香味衝得七七八八。
“你連書院開學都沒回來,想必是案首見得太多,已經不在意了。”
“我慧眼識珠,左右都是你書院的學生,何來搶走之說。”
穆鴻嶽轉頭瞥向宋啟明,“什麼時候變成你老師弟子的?”
宋啟明偷瞄一眼葉良玉,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沉聲回答道:“院試之前就已經是了。”
葉良玉勾起嘴角笑而不語。
穆鴻嶽深呼一口氣,看向宋啟明的眼神是含笑得。
這樣也好,有事可做有目標去實現,自己就不用擔心他整日胡思亂想,為著殘廢的那雙腿難受了。
“好好跟著你老師學,當年的二甲第七名,你可不能比他差。”
宋啟明肯定頷首,“學生定當竭儘全力,不負老師和院長所期。”
揪著宋啟明所作的文章看了半天,穆鴻嶽笑著對葉良玉說道:“你教的不錯,月底考核他就可以進內舍了。”
葉良玉得意地說道:“沒點天分我也不會收。”
“時辰差不多了,啟明你今天先回去,明日再來。”
快到飯點,他要留穆鴻嶽小聚,宋啟明不便在場。
宋啟明朝兩人拱手告辭,剛出門臉上就笑開了花,腳步急促地往家走去。
“阿姐,葉先生收我為弟子了,他現在是我老師。”
正在把菜往桌子上端的春杏、青霜停下動作齊齊扭頭看他,喊道:“大少爺。”
宋啟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腳步緩下來變得穩重,輕點下巴朝兩人示意。
差點忘了,家裡現在多了好四個下人,不止有阿姐他們。
宋今昭望著稍顯不自然的宋啟明。
一是不習慣有人伺候,二是這個房子看著是有點小了。
儘管他們四個現在住在庫房和柴房,藍溪還下不了床。
可七人同時出現在一個空間裡,擁擠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葉先生之前不是沒答應麼,怎麼突然就鬆口了?”總不至於是因為那兩盤鹵味。
宋啟明走到宋今昭的麵前,咧著嘴角。
“我們書院的穆院長和葉先生是至交好友,他從江南回來想請先生去書院教書,還要比誰帶的學生考得更好,葉先生就告訴穆院長我是他新收的弟子,還說他自己慧眼識珠,誇我有天賦。”
宋今昭眉頭上揚,“即是如此,你該準備拜師帖,明日一早去隔壁給你老師敬茶行拜師禮了。”
葉良玉和安陽書院的院長是至交好友,這個老師是認的是真值。
隔壁葉良玉和穆鴻嶽相對而坐。
穆鴻嶽眼神示意桌上的醬牛肉,“真不喝酒?”
從進門開始到現在過去近一個時辰,他能確定好友的輕鬆高興不是裝出來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連酒都沒興趣喝了。
葉良玉朝雲鶴吩咐道:“去把我的拐杖拿來。”
他雙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顫顫巍巍地站起,接過拐杖忍著疼在飯桌旁邊走了兩步。
雲鶴跟在旁邊伸著手準備隨時扶。
穆鴻嶽瞪大眼睛看著葉良玉撐在地上滑行的腿,能看出是用了力的。
“不是說宮裡的禦醫診斷永遠站不起來嗎?”
“現在這是好了?”
葉良玉將拐杖遞給雲鶴,扶著他的手臂坐下苦笑道:“還差得遠,至少需要一年才能走的跟正常人一樣,禁酒,這段時間都不能喝了。”
穆鴻嶽驚奇地詢問:“哪位神醫治的,宮裡禦醫的診斷他都能推翻!”
怪不得像個沒事人似的,原來能治好了。
葉良玉頭顱朝隔壁歪頭,“是宋啟明的姐姐,住在隔壁的宋姑娘。”
穆鴻嶽這下是徹底愣住了,聽聞宋啟明的姐姐就是發明水車的宋今昭,她還會醫術?
“我說你從來沒收過弟子,怎麼忽然就收了一個,原來是這個原因。”
葉良玉輕輕搖頭:“不僅是因為宋今昭能治好我的腿,也是啟明這孩子確實有天分,還努力。”
“索性我的腿短時間內好不了,不如收個弟子打發打發時間,否則真像你說的,整日呆在家裡得閒死。”
穆鴻嶽看向隔壁,“我現在倒是真想見見這位宋姑娘。”
葉良玉拿起筷子吃肉,“遲早能見到,等來日她的醫館開張了,你可以去找她看病。”
穆鴻嶽虎臉,用筷子抵住牛肉,“我身體強壯用不著看病,整天就知道刺我,彆吃我買的醬牛肉,朝陽樓好不容易做一回。”
葉良玉把裝著鹵肉的盤子推過去,“嘗嘗這個,比朝陽樓的醬牛肉還好吃。”
穆鴻嶽皺眉,“怎麼就這麼點?”
葉良玉:“要不是你忽然過來,這點都沒的剩。”
一口鹵肉下去,穆鴻嶽的眼睛亮了.
迫不及待地夾下一塊,越吃越好吃,沒兩下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