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猶如絲線般在傷口周邊遊走,在看到宋詩雪拿出一盤穿了線的針遞到宋今昭麵前的時候古居溥和許太醫已經徹底驚呆,完全一臉懵。
這是要用線把出血點縫起來?簡直不可思議,而且這個針不是直的是彎的。
隻見宋今昭拿著一個像剪刀一樣的夾子將圓針夾起來。
隨著細如發絲的銀針穿過鮮紅的血肉,沒有停頓,沒有猶豫,宋今昭的動作快出一道殘影,就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出血點完全被翻卷的血肉覆蓋,宋今昭靈活地轉動針頭打結,宋詩雪用剪子將腸線剪斷。
宋今昭放下持針器轉手用鑷子夾起紗布將傷口處的血全部吸乾淨。
封鎖在穴道處的銀針被取下,目光落在縫合處,見不再出血宋今昭這才放心。
接著她快速拿起新的針線將外層被割開的皮肉縫合,晶瑩剔透的汗水染上額頭,宋詩雪看到後馬上用紗布給她擦汗。
房間裡除了手術工具放下的聲音,古居溥和許太醫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生怕影響到宋今昭手上的動作。
站在屋外的楚家人視線始終盯著房門不敢移開,胸口像是被大石頭壓著不敢放鬆,害怕下一秒鎮國公就去了。
鎮國公夫人緊張不安地將雙手攥住拳頭放在胸口,“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楚流雲把手搭在母親的肩膀上,用沙啞的聲音安撫:“沒動靜就是最好的消息。”
否則就要衝出來喊人死了。
用手術刀將腹部的傷口切開一道口子,顯露出來的長度令宋今昭蹙起了眉頭。
刺的太深,旁邊都是血管,稍有不慎人就沒了。
鎮國公已經流了太多血,速度要快,出血要少,否則就算將樹枝出來,人恐怕也很難醒過來。
而且這麼嚴重的傷,後續恢複也是一個大難題,要是熬不過去,現在做的一切都將是無用功。
樹枝刺入的深度令許太醫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處理的傷口從未到這種深度。
還能活嗎?
宋詩雪將箱子裡的去紗布全部拿出來放到手邊,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傷口太深,銀針止血已經起不到作用,速度必須快。
樹枝被拔出來的一瞬間鮮血噴湧而出,站在一旁的古居溥和許太醫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血液噴在白色的棉麻防護服上,場麵十分血腥。
電光火石之間,宋今昭沒有一絲猶豫,立刻將手裡的夾子和樹枝放進托盤。
帶著手套的右手順著傷口就摸了進去,手指快速在腹內尋找出血點。
中指碰到一處出血減少,當即稍稍用力按住。
在場四人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是乾淨的,宋今昭尤其最為嚴重。
血液噴在她的臉上順著臉頰滑下來,宋詩雪顧不上自己忙用紗布去擦。
濃密微卷的眼睫毛被血珠沾上,宋今昭微微閉上眼睛讓宋詩雪把血擦掉。
沉靜而銳利的眼神落在鎮國公身上,她現在不能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