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找茬的事雖說暫時壓下去了,可蘇小小清楚得很,醉仙樓那夥人,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果不其然,轉天一早,更陰損的招數就砸了過來。
先是趙四嬸一臉為難地找上門,搓著手對蘇小小說:“小小啊,不是四嬸不賣你肉,實在是……醉仙樓那邊放了話。”
“誰家要是再把豬肉賣給你,他們酒樓以後就不收誰家的菜了……你知道,咱們小門小戶的,得罪不起啊……”
緊接著,刀疤臉也氣衝衝地跑來:“他娘的醉仙樓!派人守在進山的路口,看見我們打的野味就想高價強買!還威脅說要是再賣給你,就讓我們在這白水城混不下去!”
釜底抽薪。
蘇小小心裡咯噔一下,這招確實夠毒,精準掐住了她的命脈——原料供應鏈。
沒了豬肉和野味,她這臘味生意,可不就成了無源之水,直接斷根了嗎?
林氏在一旁聽得臉色發白,眼圈唰地就紅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念叨:“這可怎麼好啊……好好的生意,怎麼就惹上這麼個難纏的主兒,這往後的日子可咋過……”
謝小妹也急得直跺腳,攥著衣角站在一旁,眼圈紅紅的說不出話。
蘇小小心裡也沉,像壓了塊大石頭,但慌亂沒用,越急越容易出亂子。
她先安撫趙四嬸:“四嬸,我懂你的難處,這事不怪你,換了誰都得掂量掂量。之前合作多謝你一直照顧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送走愧疚的趙四嬸,她又對刀疤臉說:“大哥,你們也彆硬扛,野味他們想要,暫時就賣給他們,價格合適就行,彆吃虧。咱們的合作,以後再說。”
刀疤臉梗著脖子:“那怎麼行,我們可不是怕事的人!”
蘇小小搖頭:“不是怕事,是沒必要正麵衝突。他們有錢,讓他們買去,我看他們能買多少,又能囤多久。”
囤積居奇也是要成本的。
刀疤臉走後,蘇小小回到屋裡,眉頭緊鎖。
豬肉和野味這兩條主要的肉源都被掐斷,臘味生意眼看就要停擺。這不僅僅是損失一筆收入的問題,更是會失信於周掌櫃和陳府。
她坐在桌前,無意識地用手指敲著桌麵,腦子裡飛速運轉。
不能用豬肉和大型野味……那還能用啥做臘味?
等等。
她猛地一拍桌子,眼睛亮了起來。
魚啊!
白水城緊挨著白水河,河裡的魚多得是,資源管夠!
雖說平日裡少見有人做臘魚、魚乾,風味跟臘肉也差得遠,但未必不能試試啊!而且魚的成本,說不定比豬肉還低些!
還有雞鴨!
醉仙樓就算想打壓,可城裡城外養雞鴨的農戶多了去了,不像豬肉攤那麼集中,總能找到願意偷偷供貨的人家。
想到這兒,蘇小小立馬起身,半點不帶耽擱的。
她先跑去找了幾個相熟的漁民,提前訂了一批新鮮的草魚、青魚。
又托了幾個靠譜的熟人,悄悄聯係了幾家養雞鴨的農戶,許了稍高於市價的價錢,隻要求他們保密,儘量多勻些雞鴨給她。
與此同時,她一頭紮進了臘魚和風乾雞鴨的試驗裡。臘魚最麻煩的是去腥,處理起來得格外細致。
她琢磨著,往醃料裡加了更多花椒、薑片,再配上自己磨的香料粉,一遍遍地調整比例,醃好後還要反複衝洗,生怕殘留一點腥味。
風乾雞鴨倒簡單些,照著臘肉的做法稍作調整就行。
那幾天,謝家小院裡的味道變得格外特彆——濃鬱的魚腥味混著香料的醇厚,飄得滿院子都是。
謝小妹捂著鼻子跑過來,皺著小臉抱怨:“嫂子,這味兒也太腥了吧,聞著都有點上頭!”
林氏也湊過來,看著盆裡裹著調料的魚,滿臉擔憂:“小小,這魚……真能做成臘味?彆到時候白費功夫,還砸了咱們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