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區,一家名為“響尾蛇”的地下酒吧內。
這裡是“蝰蛇”幫的據點之一。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精、西方樹葉和汗水混合的刺鼻氣味。
重金屬音樂像是要把整個屋頂都掀翻。
吧台角落的卡座裡,馬庫斯·索恩正和他的弟弟雷吉·科爾,舉著酒瓶放聲大笑。
“你是沒看到那小子當時的表情,雷吉!”
馬庫斯灌了一大口啤酒,黃牙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他就像一隻被嚇傻了的吉娃娃,差點尿了褲子!”
“那個該死的教堂,真他媽的邪門。”
雷吉·科爾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被砸傷的膝蓋,那裡還隱隱作痛,
“那道金光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是提前布置的陷阱嗎?”
“管他是什麼!也許是線路老化,也許是什麼燈光秀!”
馬庫斯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他拿起身邊靠著的一根金屬棒球棍,在手裡掂了掂,
“下次再讓我碰到那個叫喬治的小子,我保證會用“寶貝”,把他的腦袋敲得像個爛西瓜。”
這根棒球棍是他的最愛,上麵甚至還殘留著上次“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家夥時,留下的暗褐色血跡。
“亨利那邊怎麼說?”
雷吉壓低了聲音。
“他讓我們最近安分點,風頭過去再說。”
馬庫斯嗤笑一聲,
“他就是個膽小鬼。不過沒關係,等這事兒過去了,那個小子和他家人的地址,我遲早會弄到手。”
他說著,站起身,似乎是酒精上頭,想去舞池裡找個樂子。
就在馬庫斯起身的瞬間,腳下不知被誰灑了一灘啤酒,地麵濕滑無比。
“該死!”
馬庫斯咒罵一聲,腳底一滑,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後仰倒。
這在混亂的酒吧裡本是常事,最多摔個屁股墩。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向後倒下的身體,撞到了身後卡座的邊緣。
這股力道,讓馬庫斯手中緊握著的那根金屬棒球棍脫手而出。
棒球棍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拋物線,並沒有飛遠,而是豎直向上彈起,然後……又筆直地落下。
偏重的那頭,精準無比地對準了正在倒下的馬庫斯。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慢了。
雷吉·科爾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棒球棍,像一柄重錘,嘭一聲,砸在了他好大哥馬庫斯的太陽穴。
布滿血絲的眼球凸出,馬庫斯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失去了生息。
“漂亮。”
教堂的暗室中,林克通過喬治的視角,“觀看”完了整個審判過程,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正義裁決】的力量,比他想象中還要精妙。
它並非是憑空製造超自然現象,而是以一種“命運”或者說“因果律”的方式,在現實規則的框架內,將被審判者引導向一個“絕對會發生”的死亡結局。
滑倒的啤酒,撞擊的力道,棒球棍彈起的角度與速度……無數個微小的巧合被完美地串聯在了一起,最終構成了一場無可辯駁、匪夷所思的“意外死亡”。
就算警察事後勘察現場一百遍,也隻會得出一個結論:死者酒後意外滑倒,不幸身亡。
這才是“神罰”該有的格調。
乾淨、利落,不留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