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家的馬車便踏著積水駛近,停在了文淵閣的簷前。
車簾掀開,露出沈星雨溫婉的麵容,她看到簷下站著的四人。
眼中掠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恢複了得體的微笑。
沈星妍低頭快步走向馬車,在翠鳴的攙扶下踏上馬車。
就在她彎腰進入車廂的刹那,袖口微微下滑,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腕露了出來,上麵赫然戴著白玉手鐲,格外顯眼。
正要轉身的謝知行,目光掃過那枚玉鐲,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瞬。
此刻見她戴著,心中五味雜陳
這時,沈星雨溫和的聲音從車內傳來:“謝表哥,雨勢未停,路途不便,可需要與我們同乘一程?先送你回府也好。”
謝知行聞聲,下意識地想要應下。
能與她同處一車,即便無言,也能…多待片刻。
但隨即想到什麼。
婉拒道:“多謝表妹好意。隻是我還需回禦史台處理一些未完的公文,與貴府並非同路,不敢勞煩繞行,也恐耽誤表妹們回府歇息。”
他頓了頓,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遮住了沈星妍身影的車簾,繼續道:“若表妹方便,可否勻一把雨傘予我?我與永科步行回公署即可。”
沈星雨聞言,了然點頭,立刻吩咐車夫將備用的一把油紙傘取來遞給永科。
“既然如此,便不耽擱表哥的正事了。”
“有勞表妹。”謝知行接過傘,再次道謝。
馬車緩緩駛離,碾過濕漉漉的石板路,消失在雨幕之中。
謝知行撐開傘,站在原地,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動。
而馬車內,沈星妍靠坐在車廂裡,聽著窗外的雨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冰涼的玉鐲。
幾日後,母親祝南枝拿著一份裝幀精美的拜帖來到沈星妍房中,眉宇間帶著幾分疑惑與溫和的笑意:“妍兒,說來也奇,這幾日,鎮北將軍府上那位江小姐,已是第三次遞帖子過來了,邀你過府一敘,或是約你同遊。你與她…何時相熟的?娘竟不知。”
沈星妍正對窗臨帖,聞言筆尖微微一頓,一滴墨在宣紙上暈開小小的墨團。
她放下筆,抬起臉,一臉茫然:“女兒與她並不相識呀。許是…許是江小姐剛隨將軍回京不久,在京中朋友不多,聽聞女兒與她年歲相仿,便想結交一番吧?”
祝南枝想了想,覺得有理,點頭道:“也是,江將軍常年戍邊,家眷想必也多在邊關,這江小姐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想尋個玩伴也是常理。
既然她誠意相邀,你若是無事,便去走動走動也好,莫要拂了人家好意。說起來,江小姐在那苦寒之地長大,也是不易。”
沈星妍乖巧應下:“女兒知道了,但憑母親安排。”
江圓圓…鎮北將軍江子淵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