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門口的哭聲漸漸停了,穿黑衣的人們摘下蒙臉的黑布,露出張張淚痕斑斑的臉。巴刀魚走到為首的人麵前,遞給他塊抹布:“擦擦臉,然後去把你們的怨氣菇全燒了。”
為首的人接過抹布,擦了擦臉,然後從懷裡掏出個火折子,走到寨子裡,把剩下的“怨氣菇”全倒進火裡,點著了。火苗竄起來,燒得那些蘑菇吱吱作響,冒出股黑煙,可黑煙裡卻飄著點點火星,像群螢火蟲,慢慢飄向天空。
巴刀魚看著那些火星,想起娃娃魚說的“星軌變了”。他知道,灶底的光,已經從黑風寨,飄向了更遠的地方。他轉身對酸菜湯和娃娃魚說:“走,去下一站。”
酸菜湯扛著鐵鏟,娃娃魚抱著井水,跟在他後麵。老頭站在寨門口,揮著手:“大哥,謝謝你們!我娘以前說,要幫幫走路的人!”
三人順著石階往山下走。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照得他們影子拉得老長。巴刀魚抬頭看著天空,看見那些火星已經變成星星,掛在天空裡,像盞盞小燈。
他知道,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中午·山腳小村**
太陽爬到頭頂時,三人已回到山腳的小村。村口的樹下,坐著幾個老人,手裡拿著煙袋,抽著旱煙。女人站在自家門口,看見他們,笑著揮手:“你們回來啦!我剛熬了粥,一起吃。”
巴刀魚走進院子,院子裡的雞還在啄著地上的米粒,像群黃色的球。女人端著碗粥出來,遞給巴刀魚:“嘗嘗,我男人以前最愛喝這個。”
巴刀魚喝了一口,粥很稠,帶著股米香,像小時候的味道。“好喝,”他說。
女人笑著說:“我男人以前也說好喝。”
酸菜湯啃著冷饅頭,問:“大嫂,山裡的壞人走了嗎?”
女人點頭:“走了。昨天夜裡,他們來敲門,說再不交保護費,就砸廚房。可今天早上,他們又來了,說以後不收保護費了,還幫我們修了屋頂。”
巴刀魚看著她,輕聲說:“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願意為你點。”
女人眼裡泛起淚花:“謝謝你們。我男人以前說,隻要能做飯,就不是垃圾。”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裡的星圖上,小村的位置有團星火,亮堂堂的,像顆小太陽。“星軌在變,”她輕聲說,“灶底的光,已經連成片了。”
巴刀魚看著天空裡的星星,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酸菜湯躺在草垛上,腳翹在空中:“主廚,明天去哪兒?”
“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巴刀魚說。
女人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碗粥:“你們再喝點。我男人以前說,走遠路要喝熱湯。”
巴刀魚接過碗,喝了一口。粥很暖,像小時候的味道。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願意為你點。”
夜風從院子裡吹進來,帶著粥的香氣。草垛上的火,跳動得更旺了。
**尾聲·火種燎原**
夜幕降臨,山裡的木屋裡,老頭坐在灶膛前,看著火苗。火苗不大,卻很穩,照得他的臉暖烘烘的。他想起娘說過的話:“隻要能吃上熱紅薯,就不是苦日子。”
山腳小村的廚房裡,女人坐在灶膛前,看著火苗。火苗跳動著,照得牆上的泥皮亮堂堂的。她想起男人說過的話:“隻要能做飯,就不是垃圾。”
城裡的“刀魚小灶”裡,鎮灶裡的餘燼明明滅滅,像片波光粼粼的湖。酸菜湯躺在長椅上,腳翹在灶台上,手裡拿著個冷饅頭,啃得哢嚓響。“主廚,”她含糊不清地說,“明天去哪兒?”
巴刀魚坐在灶膛前,看著圍裙口袋裡的焦炭。焦炭裡的火星還沒滅透,一粒一粒,像群睡著的螢火蟲。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願意為你點。”
他輕聲說:“明天,咱們去更遠的地方。”
酸菜湯坐起來:“更遠的地方?”
“嗯。”巴刀魚點頭,“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裡的星圖上,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星火在跳動。那些星火,連成一片,像張發光的網,罩著整個城市。網中央,“刀魚小灶”的鎮灶發出最亮的光,像顆源星,照亮整個夜空。
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巴刀魚看著灶膛裡的餘燼,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粥的香氣。灶膛裡的光,跳動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