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哀婉的嗩呐聲,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此刻聽起來,卻像是在為李衛全,為在場的所有江南大佬,奏響的送魂曲。
慕容南的臉,已經徹底變成了豬肝色。
他策劃了這一切,他以為自己是棋手,可以隨意擺弄龍飛揚的命運。
可他現在才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打算按照他的棋盤來下!
掀桌子!
這個瘋子,一上來就直接掀了桌子!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慕容南用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麵,發泄著心中的驚怒,“你以為你是誰?神嗎?你想讓誰破產就讓誰破產?”
“龍飛揚,我告訴你!我們江南商會,同氣連枝!你動李家,就是動我們所有人!我們……”
“聒噪。”
龍飛揚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他伸出手,對著那正在播放哀樂的巨大音響,隔空輕輕一握。
“滋啦——”
一聲刺耳的電流爆鳴。
那價值數百萬的頂級音響,瞬間爆出一團火花,所有的喇叭單元同時燒毀,冒出了陣陣黑煙。
哀樂,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清淨了。
龍飛揚這才滿意地收回手,他看著已經徹底呆滯的慕容南,平靜地開口。
“你的賀禮,還有嗎?”
“一並拿出來吧。”
“我趕時間。”
“你……你……”慕容南指著龍飛揚,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管家模樣的人,硬著頭皮從慕容南身後走了出來,他手裡,還捧著一個用黃綾包裹的卷軸。
這是慕容南準備的第二份“賀禮”。
一篇為龍飛揚精心撰寫的“悼詞”,準備當著所有媒體的麵,宣讀出來,將他的顏麵徹底踩進塵埃裡。
可是現在,看著那個閒庭信步,視人命如草芥,言出法隨的男人,這位管家隻覺得雙腿發軟,手裡的卷軸,重如千斤。
他不敢上前,更不敢開口。
龍飛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卷軸。
“念。”
他隻說了一個字。
那管家一個哆嗦,差點把卷軸掉在地上。
“我……我……”
“我讓你,念。”龍飛揚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那股無形的壓力,卻讓那管家幾乎要窒息。
管家求助似的看向慕容南,卻發現慕容南的臉上,也是一片煞白,根本不敢與龍飛揚對視。
絕望之下,管家顫抖著雙手,緩緩展開了卷軸。
然而,就在卷軸展開的瞬間。
“呼——”
一簇灰白色的火焰,憑空出現,瞬間點燃了那黃色的綾布。
不過眨眼之間,那份凝聚了慕容南所有惡毒與詛咒的悼詞,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了一捧飛灰,從管家顫抖的指間,飄然落下。
“下一個。”
龍飛揚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江南大佬。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無不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看來,是沒有了。”
龍飛揚有些意興闌珊地收回了目光。
他轉身,朝著電梯廳的方向走去。
“婚禮在頂樓。”
“想喝喜酒的,跟上。”
“想喝喪酒的,可以留在這裡,陪他。”
他指了指門外那口黑色的棺材。
話音落下,他已經走到了電梯前。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那些記者,那些大佬,那些保鏢,像是躲避瘟神一樣,遠遠地退開。
楊小安緊隨其後。
冷清秋提著婚紗,也跟了上去。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
然而,電梯裡並不是空的。
光潔如鏡的金屬轎廂壁上,用猩紅的,仿佛還未乾涸的鮮血,寫著一個巨大而扭曲的字。
死!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電梯裡撲麵而來,讓幾個靠得近的記者,當場乾嘔起來。
慕容南看著那個血字,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而瘋狂的快意。
他嘶啞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龍飛揚!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真正的‘賀禮’,在上麵!”
“我為你準備的,是一場真正的……死亡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