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照湖岸人影聚散,一片狼藉之中很快便隻空餘兩人。
在等待璿璣觀門下弟子取回謝鶴衣劍匣的空閒裡,這兩位身份絕巔的女子遙相對望,眸光近乎齊平,氣場也不相上下,對視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
謝鶴衣終於耐不住性子,寒聲問:
“……你弟子對淺舟動了什麼手腳?讓她甘願做出這種事來?!”
姬青嶼嘴角抽抽,“什麼叫動手腳?誰稀罕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本座還說是你弟子害了我們家清遠以重傷之軀落入那洞天之下呢!”
她再是抱起手臂,眸光冷冽,“若清兒真有個三長兩短,本座要你好看!”
“你少在此胡謅!你姬青嶼神出鬼沒,誰能料到你會在此現身?淺舟那是不是救他於水火,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若沒淺舟舍身相救,你家清遠如今何在?”
謝鶴衣握起背負的劍柄,一副要劍拔弩張的模樣,“貧道可不曾怕你,‘不夜侯’本源的確缺失,但亦可領教姬宗主手段!”
姬青嶼抱著手臂冷笑,“本座道你隻曉得揮劍…”
“?”
“這不是門兒清是你家淺舟自己撲上來帶走本座弟子的麼,她做的事,你來問本座弟子的責?”
姬青嶼說著再是“嘁——”了一聲,接著道:
“若是哪天你自己也道心不堅對本座弟子起想法,是不是還得怪他亂你道心?嗬…同你們這幫自視清高之輩聊不來。”
“你再拿貧道開玩笑,我就不客氣了!”謝鶴衣“嗆——”的一聲拔出長劍,眸光含煞,姬青嶼其實沒說錯,但她舉的例子謝鶴衣聽不下。
一個小小五境而已,本座稀罕?
無非是淺舟太過年輕,被他施計誆騙了而已,最好那家夥直接隕落在燭照九幽的洞天裡,白白送淺舟一場造化!
“這麼多年沒見還真是一點兒沒變啊…”
姬青嶼歎了口氣,真是相當無趣的女人啊,真無聊…想來清兒也不會看上你,調侃兩句也無甚所謂。
這副動不動就拔劍的樣子…還沒那個後來姓陸的有意思點…不曉得那女的如今怎樣了,當年的事…本座的確有錯。
姬青嶼抬起眸子來看向這位劍修,“本座看你倒是一點兒不擔憂薑淺舟在那燭照九幽之境中會如何?”
謝鶴衣長劍歸鞘,坦然道:
“貧道相信淺舟,年輕一輩之中同齡的,古往今來誰比得了她耀眼?獨善其身對她來說不成問題,既然燭照九幽能被流傳為洞天,那必然也會有福澤,自會有所領悟。”
適時,山上墜下點點星火,火光由遠及近,璿璣觀的弟子提著燭火而至,向兩位一同行過晚輩禮後再是畢恭畢敬奉上那隻劍匣。
謝鶴衣示意那些弟子回山門去,她當著姬青嶼的麵打開劍匣,其中有十二柄形狀各異的飛劍的位置,隻不過還空缺了一半,姬青嶼喃喃道:
“我還以為全丟了呢,沒想到被你找回來不少。”
謝鶴衣並未搭理她,隻是祭起其中一柄狀若殘月的匕首,在空中揮出萬千華光,落於鑒照湖中,那殘破沉落的玉石台與布滿青苔的厚重山門交相輝映,緩緩相融。
“需要多久?”
“三天。”
“那裡麵就是三十天了?”姬青嶼咬了咬唇,“可有什麼幫扶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