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眼眸微挑,“這是打算作什麼妖?”
那位宮女再度伏下身來,“回稟娘娘,具悉是朝中得知了姬宗主下天權的消息,並知曉她身負重傷,許是陛下憂心當年鳳池山一案而想派人斷去當年未斷的根?”
“蠢貨。”陸凝棠拂袖,執著傘轉身便要往宮闈裡走去,嘴角抽抽道:
“還將如今的姬青嶼比做當年的小姑娘麼,好不容易靠著棄車保帥掩藏起來真相,還死性不改,果然是吃仙丹把腦子吃壞了。”
身後的宮女噤若寒蟬,皆當沒聽到,見她一副要去麵聖的模樣連忙又喊住她,“娘娘,陛下退朝時便已勒令近日任何人都不準麵聖,他要靜心修道…”
聞言陸凝棠便一拂袖踱步回來,果然是趙家供奉了一批所謂的仙丹。
皇家氣運不可修道,古往今來多少年的道理,可那皇帝聽信讒言,非要想些特彆的法子,以至於自己還未入宮時他就不能人道了。
即便修道前養育了不少皇子,但王朝之中早已亂成一鍋粥,即便證得長生又有何用?
所以這個貴妃之位無非就是給江南陸家拋出來的橄欖枝而已,以此威懾朝堂。
不過也好,自己本來也是承人之姓而已,根本不會讓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碰到自己一下。
貴妃娘娘邊是踏入鳳鸞殿邊是問:
“這回怎麼連荀退之都請得動?”
“奴婢不知…”那位宮女語氣稍輕,又道:“聽聞荀先生就在劍州尋一副字畫,或許是從中有什麼淵源,除他之外,還請動了不少其他宗門之人。”
“知道了。”陸凝棠頭也不回踏入寢殿,殿門自發閉合,“退下吧。”
“喏。”
幾位宮女應聲後安靜告退。
姬青嶼仇家許多,哪怕是不請都有的是人自來,按理說單她受傷這消息放出去恐怕都能引來一大堆人……
不過現在是行不通了,姬青嶼曾玩過一手請君入甕,自己宣揚受傷的消息然後刻意暴露行蹤假裝重傷逃匿,任人設下殺陣。
之後她再反手將這殺陣當成了舞台,聽說那日殺得星河倒轉,來者十不存一。
以至於江湖之中再也沒人敢信姬青嶼受重傷之類的消息,如今就算公布那恐怕也隻會適得其反。
但這回是真的,因為先前伏擊她的確是自己的意思,不過也不是為殺她而去的。
陸凝棠脫下繡鞋,坐回在鳳床之上,凝望著桌邊的顧欽,“姐姐是覺得這回事是否要摻和?”
顧欽把玩著手中的茶寵,漫不經心道:“說得好像你擔心姬青嶼一樣。”
“怕她死了,東西沒著落。”陸凝棠歎了口氣,“但…費力去救她?又感覺對不起姐姐你…”
顧欽搖搖頭:“我其實無甚所謂,誒,那個小清子你可要記得他得要活著的哦,尋龍鑄台好不容易遇上這般契合的人,丟了找你算賬。”
陸凝棠瞥了她一眼,自家這位好姐姐雖未明說,但已表露出來了意思,要救陸清遠又怎麼繞的開姬青嶼…
這女魔頭,對自己徒弟還怪好的嘞,可惜…他是本宮的人,將來真相大白,定要你氣死。
貴妃娘娘摸出來了枚玉石,同顧欽直言道:
“本宮想想辦法就是,本宮先告知陸清遠一聲。”
“嗯…”顧欽晾起披肩那條鶴氅,“若我沒算錯,他現在應該在燭照九幽之下。”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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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照九幽的洞天之下又過去了數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