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一鳴輸了,那更是分文不花,就徹底斬斷了孫女這段不該有的念想,阻止一場她眼中的“悲劇”發生。
橫豎,她都不虧。
徐一鳴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梁奶奶,我跟吉普妹……我跟顏思思,真的沒什麼。”
“有沒有,我心裡有數。”梁若琳傲慢地回答,“我的孫女,是天上的天鵝,金貴得很。而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那輕蔑的眼神,已經將癩蛤蟆三個字刻在了徐一鳴的臉上。
一股邪火,猛地從徐一鳴的心底躥了上來。
他可以窮,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他不能容忍彆人這樣踐踏他的尊嚴,尤其是在一個他有好感的女孩麵前。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豁出去的痞氣。
“梁奶奶,您說得對。我不是什麼王子,也不是什麼富二代,可能就是個癩蛤蟆。”
他的話鋒一轉,尖銳地回答道。
“不過,癩蛤蟆也想嘗嘗天鵝肉。不,我這人嘴刁,就愛吃鵝!管她是天鵝還是家鵝,隻要我看上了,就絕對不會放過!”
“你!”梁若琳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手指都在哆嗦。
徐一鳴卻不再看她,自顧自地從車裡拿出自己的釣具。
“好,好得很!”梁若琳怒極反笑,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下午一點半!到晚上六點收竿!不論魚種,不論尾數,隻看總重量!誰多誰贏!”
話音落,梁若琳連個正眼都懶得再給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她那乾瘦但筆挺的背影透著一股決絕,仿佛這場賭局的結果早已寫定。
她甚至沒像普通釣手那樣先找釣位、測試水深,而是徑直走向海灣另一側的一塊突出礁石,站定後,二話不說,直接將自己的魚護,噗通一聲扔進了水裡。
不上魚就下護。
這是老釣手之間一種極具挑釁意味的動作,代表著絕對的自信——我還沒開始釣,但已經為你即將上鉤的魚兒們準備好了歸宿。
徐一鳴震驚。
這老太婆,真是狂到沒邊了!
一股無名火混雜著巨大的壓力,瞬間衝上了他的天靈蓋。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場掐魚,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不能輸!
絕對不能輸!
輸了,不僅會被這個本就鄙夷他的老太婆踩在腳下,連最後一點男人的尊嚴都將蕩然無存。
更何況,這個莊園……
他腦海裡閃過小姑陳美清在菜地裡忙碌的身影。
小姑正愁著野山椒和獨頭蒜的種植規模上不去,這個二十八畝的莊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解決一切燃眉之急的鑰匙!
最重要的……
徐一鳴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遠處那間平房,顏思思的身影仿佛就在窗後。
他想嘗嘗天鵝!
不,就像他剛才吼出來的那樣,他這人嘴刁,就愛吃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