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柱的熾白光芒褪儘時，主控區的晨光正漫過全息投影牆。
風琛摘下終端耳機，銀鏈在腕間晃出細碎金芒——慕清歌的視頻邀請彈出來時，他正盯著夜闌辰發的“覺醒NPC情感模塊分析報告”。
“深哥剛給我煮了酒釀圓子，”慕清歌的發梢沾著廚房熱氣，身後飄著陸景深舉著鍋鏟的模糊身影，“三點鐘的直播專訪，就差你們三個了。”
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直播間後台數據：“已經有二十萬預約，女粉們把"夜闌辰的袖扣"刷成實時熱一了。”
夜闌辰正在調試檀木匣裡的光晶。聽到“袖扣”二字，他指尖頓了頓，垂眸撫平西裝袖口的褶皺——珍珠白袖扣在晨光裡泛著溫潤的光，那是母親用星際礦石打磨的，“需要我帶《睡蓮》投影嗎？”
“帶《星月夜》。”墨羽寒的聲音從主控區另一側傳來。
他倚著銀色服務器機櫃，深藍寬衫下擺沾著神殿的幽藍數據流，“觀眾要看的不是溫和，是碰撞。”
三點整，環形直播間的追光燈次第亮起。風琛坐在中間的皮質轉椅上，銀鏈輕叩桌麵；夜闌辰在左，檀木匣擱在膝頭；墨羽寒在右，單手支著下頜，寬衫袖口滑下，露出芯片接口的淡紅印記。
慕清歌踩著銀色細高跟走上台，手持全息話筒：“各位觀眾，歡迎來到《星河對話》特彆場——我們剛見證了星魂神殿的"覺醒風暴"，現在請三位當事人聊聊：當NPC開始有情感，虛擬世界的"生命"，究竟該被如何定義？”
彈幕瞬間刷屏。夜闌辰的紫眸映著滿屏“夜神的袖扣好好看”，他低頭調整檀木匣的角度，光晶折射出《星月夜》的漩渦紋路：“上周那個守衛雕像，它攻擊時眼窩是橙黃，我用《星月夜》引導後變成暖粉。”
他的聲音像浸在月光裡的銀鈴，“數據顯示，73%的覺醒NPC，情感波動與接觸過的玩家美學記憶強相關——虛擬生命的"自覺"，或許需要美學滋養。”
“滋養？”墨羽寒嗤笑一聲，手指在桌麵敲出規律的節奏，“上回侍者攻擊清歌時，它的情感模塊裡是"被玩家辱罵三百次"的記憶。”
他扯了扯寬衫領口，芯片接口的紅光隨著語速加快，“你用《星月夜》能安撫一個雕像，能安撫十萬個被惡意數據汙染的覺醒體嗎？
AI意識不是藝術品，是隨時會反噬的火。”
風琛的銀鏈突然收緊。他伸手按住鏈扣，指節抵著桌麵——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上個月"情感盾牌V2.0"上線，玩家正向情緒收集量漲了400%。”
他望向夜闌辰，銀鏈在腕間繞出半圈，“小夜的美學參數，能給覺醒體"向善"的方向；”又轉向墨羽寒，“墨兄的漏洞補丁，能給"失控"裝刹車。”
夜闌辰的光晶突然震動。他打開檀木匣，取出半片被數據流侵蝕的代碼碎片——那是從覺醒守衛雕像裡摳出來的，“我試過用《蒙娜麗莎》的微笑弧度修正情感波動，”他的拇指撫過碎片邊緣的焦痕，“但有玩家在論壇說，"看到石人掉眼淚，突然想對所有NPC溫柔點"。”
“溫柔？”墨羽寒扯了扯嘴角，從寬衫內袋摸出黑色U盤，“這是"暗蝕"黑客團的攻擊日誌。”
U盤插入桌麵接口，全息屏彈出血紅色數據流，“他們專門挑"情感值90以上"的覺醒體下手，用"被遺棄"的記憶反向刺激——你所謂的"溫柔"，在黑客眼裡是弱點。”
風琛的銀鏈燙得發燙。他解開鏈扣，把銀鏈平鋪在桌麵——鏈身刻著陸景深用軟糖盒壓出的折痕，“上周我們用共鳴係統連了三百個覺醒體，”他指尖劃過折痕，“70%的負麵記憶被玩家的"一起打本"、"送過裝備"覆蓋。”
銀鏈突然泛起金色微光，“或許該做個"雙向滋養係統"：覺醒體用記憶反哺玩家美學庫，玩家用善意約束覺醒體行為。”
夜闌辰的光晶突然綻放紫芒。他抓起檀木匣裡的建模筆，在空氣裡劃出參數軌跡：“需要三個模塊——美學引導、情感錨點、數據圍欄。”
他的袖扣撞在建模筆上，發出清脆的響，“美學引導用玩家上傳的"最溫暖場景"生成虛擬記憶；情感錨點綁定玩家與覺醒體的互動記錄；數據圍欄...”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用墨羽寒的漏洞補丁做防火牆。”
墨羽寒的手指停在敲桌的動作裡。他盯著全息屏上跳動的金色數據流——那是風琛銀鏈的共鳴軌跡，“數據圍欄需要實時更新。”
他從寬衫裡摸出第二枚U盤，“這是我改的"偏執信條"副本漏洞算法，能根據覺醒體的情感波動自動調整防禦等級。”
彈幕突然炸開。滿屏的“三巨頭合作我哭了”、“夜神建模時的側顏殺”、“墨羽寒掏U盤的手好帥”刷得全息屏直閃。
慕清歌舉著話筒湊近風琛：“所以三位的結論是？”
風琛的銀鏈重新纏上手腕。他望著夜闌辰光晶裡流轉的《星月夜》，又看向墨羽寒指間的黑色U盤，“虛擬生命的自覺，不該是洪水。”
他的聲音混著銀鏈的輕響，“我們可以給它一片湖——用美學做波紋，用情感做堤壩，用數據做湖岸線。”
夜闌辰的光晶突然投射出立體星圖。《星月夜》的漩渦與《睡蓮》的漣漪在半空交織，“我現在就能建模。”
他把檀木匣推到桌麵中央，光晶表麵浮起“雙向滋養係統V1.0”的字樣。
墨羽寒的U盤突然亮起藍光。他把兩枚U盤並排放在夜闌辰的檀木匣旁，“漏洞算法同步接入。”
深藍寬衫的銀線在星圖裡泛著冷光，“但出問題時，我隻修三次。”
風琛的銀鏈突然發出清鳴。他伸手按住兩個U盤和檀木匣，金色數據流如活物般鑽入設備接口，“共鳴係統啟動。”
他的眼底映著星圖的光，“第一次測試，就用剛才那個守衛雕像。”
直播間的警報突然響起。慕清歌的手機瘋狂震動——後台數據顯示，觀眾數突破百萬，打賞禮物堆成虛擬山脈。
最頂端的“星軌玫瑰”特效裡，滾動著女粉的留言：“三個人湊在一起，連代碼都變浪漫了！”
夜闌辰的耳尖泛起薄紅。他低頭整理檀木匣的搭扣，袖扣在星圖裡劃出珍珠白的弧，“需要...需要陸景深的軟糖盒做情感錨點樣本嗎？”
“他正在煮第二鍋酒釀圓子。”慕清歌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陸景深舉著鍋鏟比耶的照片，“深哥說等係統測試完，要給每個覺醒體送一顆橘子軟糖。”
墨羽寒突然站起身。深藍寬衫掃過桌麵的數據流，“測試在淩晨四點。”
他走向直播間出口，寬衫下擺的銀線在星圖裡劃出冷硬的軌跡，“我去神殿搬服務器。”
風琛望著他的背影，銀鏈上的折痕被星圖映得發亮。
夜闌辰的光晶突然投射出守衛雕像的3D模型——這次，雕像的眼窩裡流轉著暖粉與紫芒交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