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拎著包走上去和章致遠碰了麵,像普通朋友一樣跟他點頭致意。
雖然之前鬨過一些不愉快,但還是好聚好散吧。
最後一天了,沒必要再不體麵。
章致遠的視線在詩悅身上逡巡一周,最後落在她臉上:“最近怎麼樣?”
“還不錯。”詩悅禮尚往來同他寒暄:“你呢?”
章致遠看著她,良久沒有開口回複。
戀愛兩年,結婚四年,麵前的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
可現在卻陌生得讓人恍惚。
她在他麵前裝了六年,就僅僅隻是為了通過他擺脫姚家麼?
那些溫柔、體貼和關心,沒有一點真情在麼?
章致遠動了動嘴唇,正想問她時,被她先一步打斷了。
“我們進去吧。”留下這句話,詩悅轉身便走。
章致遠表情複雜地跟上去。
民政局剛開始上班,離婚窗口還沒人排隊。
詩悅和章致遠的離婚程序走得很順利,不出十分鐘,兩人便從民政局出來了。
詩悅將離婚證放到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橡樹灣的停車卡、門禁和鑰匙都在裡麵了。”詩悅說,“其他問題你可以問物業。”
婚後,家裡的日常瑣事是詩悅打理得多,章致遠幾乎沒和物業的人溝通過。
章致遠盯著詩悅看著,從她手中接過東西:“現在住哪裡?”
詩悅:“暫時跟綺唐一起住。”
章致遠:“你可以繼續住橡樹灣,我不回去打擾你。”
“不用了,謝謝。”詩悅微笑,“我先走了。”
章致遠出聲攔她:“我訂了你喜歡那家餐廳的早茶,一起吃個飯吧。”
“我還得回公司開會,最近工作比較忙。”詩悅婉拒。
然後禮貌地道彆,轉身上車。
章致遠就這停在原地看著她上車、驅車離開,手緊緊地攥住了文件袋和離婚證。
他低頭看到那本離婚證,紅得刺眼。
——
晚上八點出頭,秦昭終於從堵車的高架上下來,進了江岸會所。
他上樓來到固定包廂,推門而入,就看到章致遠坐在沙發上喝悶酒。
宋伯弦和陸明安也在。
秦昭關上門,走到章致遠身邊的空位坐下,拿走了他手裡剛加滿的烈酒。
“怎麼喝這麼猛?”秦昭將杯子放到茶幾上,看向宋伯弦和陸明安:“你倆也不攔一攔。”
宋伯弦不信他不知道原因,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陸明安:“他今天跟詩悅拿離婚證了。”
秦昭視線再次轉向章致遠:“離了?”
章致遠自嘲地笑了笑,“六年了,現在她告訴我,之前都是裝的……”
“真的有人能裝這麼好麼?我不相信。”章致遠給自己洗腦,“她願意為了我花心思,肯定也是對我有感情的吧,不然怎麼會……”
“離都離了,說這些沒意義。”秦昭打斷了他:“你還打算繼續挽回她?”
“是。”章致遠不假思索,且格外堅定。
說完,他又有些疲憊地歎了一口氣,“但我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你們替我想想辦法吧。”
這也是他今天把他們約出來的原因之一。
宋伯弦明智地沒有參與這個話題,繼續沉默。
陸明安沉不住氣,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早乾嘛去了?要不是你出軌傷了詩悅的心,她也不可能這麼堅決。”
“你說得對。”章致遠沒有反駁,“都是我錯在先,她現在連吃飯的機會都不給我……”
秦昭目光微沉,不經意地問他:“你約她了?”
“是啊。”章致遠輕笑,“她說她工作忙,然後走了。”
秦昭:“你覺得是借口?”
章致遠:“難道不是?”
秦昭:“說不定真在忙呢。”
他頓了頓,“要不你查查她工作?”
章致遠擺擺手,“她的工作能有什麼忙的,最多出個差。”
“你這話我就聽不下去了。”陸明安義憤填膺,“我知道了,她跟你離婚肯定是因為你平時總瞧不上她的工作。”
“有點兒道理。”秦昭點頭表示讚同,“要不,你做她事業的引導,說不定她又發現你的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