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章連連擺手:“殿下折煞了,自罪臣被逐出家門,早已是家族棄子,豈敢再玷汙趙氏門楣。”
太子見陸銘章如此態度,方滿意。
他並不想因為趙映安給陸家惹上麻煩,不值當,在他羽翼未豐前,必須得隱忍伏蟄。
是以,趙映安並不知道,在趙家同陸母商議解除婚契前,陸銘章不帶一點猶豫地斷了他和她之間的牽係……
靜雨能一直伴在趙映安身邊,且得趙映安看重,自是有她的一番過人之處。
當趙映安問,如何解她煩憂時,靜雨隻稍稍沉吟片刻就給出了答案。
“相爺可是威脅太後不許動那女子?”
趙映安正煩,好像戴纓多活一刻,對她來說就是極大的折辱。
“若他說的是這個話,倒還好了,大不了來個借刀殺人,總能把人給無聲息地了結,一切也就圓滿了。”
靜雨想了想,說道:“太後何不等陸相離京後……不,待陸相離開大衍,咱們再料理了那個叫戴纓的女子,彼時陸相歸來,人早已化成枯骨。”
“再者,羅扶距大衍千萬裡之遙,這一去一回,時日不短,指不定歸京後,陸相對那女子的喜愛,早不如初始情濃。”
趙映安沉出一口氣,抿了抿嘴角,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道:“你跟我這麼久,怎麼也不懂我的心思。”接著,又道,“雖說使團正在籌備出訪事宜,離動身還有好長時日,我卻忍不到那個時候。”
靜雨應是,想了想說道:“婢子倒是有個辦法,正所謂硬傷易愈,軟刀子卻傷人於無形,其痛入骨。”
“哦?什麼法子,說來。”趙映安問道。
靜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過幾日便是陸家老夫人的生辰。”
接著她俯身到趙映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趙映安將手指在盞沿緩緩劃過,輕笑一聲:“倒是個辦法,隻是……此事牽扯過大,需得好好謀劃。”
“是。”
趙映安又道:“也不知那人應是不應。”
“太後安心,那種人,不動情則已,但凡動情,比之常人更甚十倍百倍。”靜雨說道,“不過太後說得是,得她心甘情願方能事成。”
趙映安嘴角掛起向上的弧度,這一招……極好!
……
如今陸銘川不常往一方居走動,有意避著那院裡的人。
然而,卻也避得不乾脆,雖不往一方居去,卻常到淩雲閣的頂層,一坐就是小半日,也不看彆處,就望著一個方向。
等見著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從一方居出來,他便期盼著什麼,許是想她往淩雲閣這方來,他再做出偶遇的模樣,同她說上三兩句話,那麼這一日餘下的時間裡他會很歡喜。
然而,她去上房,去後園,又或是出府,總不往這方來,他便隻能立在高處默默地看著她。
陸銘川歎了一口氣,雙臂抱頭,靠坐到長圍欄邊,這時行鹿軒的小廝急急走來。
“三爺,府外有人遞了帖。”
陸銘川一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一手接過帖子,展開看了,嘴裡跟著念出:蘇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