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軍區醫院。
蔣政南拿著醫生開的繳費單和幾盒外用藥,走進觀察室的病房。
“行了,我的聶大少爺,可以走了。”
“醫生說了,就是普通的烏梢蛇咬傷,沒毒,傷口消毒處理過了,觀察一晚也沒出現異常反應。按時換藥,彆沾水,過兩天就好了。”
蔣政南將單據和藥遞過去,語氣無奈,又有點想笑。
誰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聶赫安,居然會被蛇咬,還連夜跑來醫院掛急診觀察?
聶赫安坐在病床邊,沒有接東西,也沒有動。
他低著頭,眼神陰鷙地盯著自己左手虎口處包紮好的傷口,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奇恥大辱的烙印,裡麵翻湧著駭人的風暴。
“操!”
他低罵一聲,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就往病房外走,周身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
蔣政南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連忙抓起藥追了上去,跟在後麵喋喋不休:
“哎,你慢點走!我說你到底在哪兒被咬的?蒼梧山上?”
聶赫安腳步不停,臉色臭得能熏死蒼蠅。
蔣政南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又湊上去。
“對了,你猜我剛才在繳費處看見誰了?”
聶赫安沒理他。
蔣政南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語氣裡充滿了暢快:
“嘿!真是神了!這段時間京市的蛇是集體出來開大會了嗎?還是捅了蛇窩了?司家那個司宸,也被蛇咬了,也在這醫院呢!我剛看見他瘸著腿往外走,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哈哈哈哈!”
聶赫安疾走的腳步一頓。
他側過頭,看向蔣政南:“司家?”
蔣政南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裡一毛,但還是點頭,幸災樂禍道:
“對啊!聽值班的小護士八卦,說是在自己房間裡被咬的。睡得好好的,被蛇鑽被窩了還是怎麼的……嘖嘖,真是活該!讓他眼瞎心盲,遭報應了吧!”
聶赫安沒再說話,隻是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收回目光,不再停留,繼續大步朝著醫院停車場走去。
蔣政南看著他的背影,聳了聳肩,趕緊加快腳步跟上。
……
去文工團的路上,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
司緹的眉頭蹙起,她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拐進一條相對僻靜、兩旁有圍牆的小巷。
身後的腳步聲也緊跟著加快。
就在那人跟著她拐進巷口的瞬間,司緹側身伸出腳,絆在了那人急匆匆邁出的腿前。
“哎喲!”
一聲猝不及防的痛呼,伴隨著重物落地的悶響。
司緹冷眼掃過去。
隻見一個戴著黑框圓眼鏡的年輕男人,正狼狽地趴在地上。
他顧不上自己摔疼的胳膊肘,手忙腳亂地護住懷裡的相機,緊張地檢查著有沒有摔壞。
男人確認鏡頭和機身完好無損,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抬頭對上司緹那雙冰冷的眸子,臉上立刻堆起尷尬的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扶了扶歪掉的眼鏡:
“那、那個……同誌,我、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我就是……覺得你形象氣質特彆好,特彆適合我們正在籌備的一個電影角色,所以想多觀察一下,拍幾張參考照片……”
司緹根本沒聽他的解釋,目光落在他懷裡的相機上,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刪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試圖解釋:
“同誌,我不是壞人!我是中新社電影部的導演,我們最近在籌備一部影片,你的外形條件太出眾了,我一眼就覺得你特彆符合我們女主角的氣質!你看,這是我的工作證……”
他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證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