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聶赫安在周圍探了一圈,除了被地震撕裂的地形和倒伏的林木,並未找到水源或更穩妥的出路,隻得無功而返。
走回火堆旁時,他看到司緹已經抱著胳膊,靠著身後的一塊大石頭閉上了眼睛。
火光跳躍,在她穠麗卻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長睫投下陰影,眉頭微蹙,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聶赫安往火堆裡添了幾根粗柴,讓火焰重新旺起來,驅散著深夜時分最刺骨的寒意。
他順勢在火堆另一側坐下,目光卻不自覺地瞟向對麵那個安靜下來的女人。
“嘖,睡著了倒是安分不少。”
他撇了撇嘴,低聲嘀咕了一句,語氣雖然嫌棄,可視線卻像被磁石吸住,怎麼也挪不開。
火光映照下,他注意到司緹臉頰靠近耳廓的地方,不知何時蹭上了一抹灰黑色的泥印,在一片瑩白中顯得格外礙眼。
聶赫安眉頭擰了一下。
這女人,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
鬼使神差地,他身體微微前傾,悄悄挪近了些,伸出右手,用指關節試探般地蹭向那抹礙眼的灰痕。
指尖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細膩溫軟的觸感傳來,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帶著微微的涼意。
他的動作不由得頓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
原本閉目沉睡的司緹,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沒有絲毫剛醒的迷茫,隻有一片冰冷的警惕。
比睜眼更快的,是她驟然揚起的手刀,帶著一股勁風,毫不留情地朝著聶赫安的手臂劈來。
聶赫安反應極快,條件反射般手腕一翻,擒住了她襲來的手腕。
“嘖。”
他輕嗤一聲,挑眉看向她,語氣又恢複了那欠揍的拽樣:
“說了彆老整這些三腳貓功夫,你還嫩了點,小、野、貓。”
他說著,順勢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掐住了司緹光滑細膩的臉頰,拇指和食指用力,將她腮幫子的軟肉擠得微微嘟起。
直到看見她那張總是冷冰冰的臉,因為被掐住而露出一種略顯滑稽的表情時,聶赫安惡劣地勾起唇角,低笑出聲。
“泥……魷餅?!”
司緹腮幫子被捏著,口齒不清,隻能從喉嚨裡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眼神死死剜著聶赫安。
聶赫安對她的眼神攻擊毫不在意,反而嫌棄地撇了撇嘴:
“誰讓你三番兩次給我找事兒呢?嗯?弄臟我的車,拿蛇咬我,可惜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我聶赫安雖然混,但向來有個原則——從不欺負老弱婦孺。”
他話鋒陡然一轉,眼神變得玩味,湊近了些。
“不過還好……你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孩子。”
他惡劣地繼續掐著她的臉蛋,本來隻是想狠狠嚇唬她一頓,報複之前的種種,可指尖傳來的那種滑膩溫軟的觸感,卻讓他有點……不舍得鬆手了。
這女人的皮膚,怎麼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而此刻的司緹,注意力卻完全被男人那句“我聶赫安”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