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輕點聲,彆把我哥哥吵醒了。”劉懷默小手扯著劉裕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道。
劉裕靠近懷肅才反應過來,懷肅的氣息仍在,心裡的石頭方才落下,轉而摸著懷默的臉說道“大哥哥剛才失態了。”
“懷默,這是德輿大哥。”懷慎向劉裕問安畢,對著懷默說道。
懷敬則沉默不語,忽然,他哭著對劉裕說道“德輿,宋醫師說我大哥最多還能活三天,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懷敬!你這孩子!宋醫師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劉裕啊,你莫聽他胡說,這孩子自小便有些遲鈍。”劉翊趕忙說道。
聽到“自小便有些遲鈍”此話,劉裕忽然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不禁眼眶濕潤,一把手抱住懷敬,說道“懷敬大哥!他日我劉裕若有所成,定不會忘記昔日之情!姨父,你也莫要哄裕兒了,劉裕雖小,卻也明白些事理。”
“唉!劉裕,你還是好生把道憐、道規照顧好吧。”趙安祖望著劉裕和懷敬,從未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德輿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懷肅受如此重傷?”劉翊問道。
“姨父!劉裕對不住兄長!”劉裕“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果然是那刁家!我當時還好奇,為何刁家之人向我通報懷肅重傷之事。”
轉而,他對劉翊說道“裕兒,這件事,你莫要管了,我明日便去刁府,不弄個魚死網破,枉我是懷肅他爹!”
“姨父!不要如此衝動,經此事,裕兒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任何事都不能逞一時之氣憤,這筆賬,裕兒會一直記著!”
“父親!德輿說的對,‘避其鋒芒,權且忍讓’——此先朝士季所能成功也,況且,父親,你是家中主心骨,萬萬不可去和刁家硬碰硬啊!”懷慎也跪在劉翊跟前,哭著說道。
“可……可……”劉翊欲言又止。
“姨父,我知道你想說的,懷肅大哥不會有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對啊,我也好奇裕兒為何恢複的如此之快。”趙安祖插話道。
“裕兒此次有驚無險,全憑一山洞中的奇草,此草形似艾蒿卻長,葉似蘭花卻窄,明日我去山中采些回來,應該對懷肅有用。”劉裕似乎早就想好對答之詞了。
“真的嗎?那現在就去吧!”劉翊興奮道。
“姨父,那草怪就怪在過酉時便會枯萎,現在去也無用,侄兒明日一早就去。”劉裕似乎早就想好對答之詞了。
“那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去,懷慎也去吧,人多,多采些回家。”
“姨父,裕兒一人前去便可,家中兄長性命垂危,仍需人照顧,不可大意啊。”劉裕眼神憂慮。
“裕兒,不礙事的,家中有你姨母懷慎、懷敬。”劉翊說道。
“懷默還小,也需要人照顧,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今,萬全之策便是我一人上山即可,況且,裕兒感覺刁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劉裕緩緩說道。
“父親,德輿言之有理,便讓他去吧。”懷慎劉裕對望一眼,忽然說道。
“也罷,也罷,明日你且注意安全。”
“姨夫,放心吧。”
至於其後劉裕歸家,與蕭文壽所言所語,某不再贅述。
翌日清晨,劉裕辭彆母親,便記著來時的路向樵山走去,隻是劉裕萬萬沒想到的是,其後竟然跟著一人,那人不是彆人,正是刁家大公子——刁逵!
原來昨日晚上,刁逵回府之後,心裡不踏實,就遣一家奴,悄悄在劉裕家附近窺探,如果劉裕被弟弟刁暢打死,他也好和父親刁彝早做準備,卻沒想到劉裕竟然活蹦亂跳的回家了,他又想到之前劉裕被刁暢打成那樣,心中大驚,以為不是有異人相助劉裕,便是劉裕有所奇遇,於是,今早,當他得知劉裕一人前往樵山,便獨自跟上,一探究竟。
劉裕此時自然不知道有人跟著他,他一心想到山上找左元要那藥草,救活懷肅,於是便匆匆趕路,毫無提防。
刁逵也沉得住氣,見劉裕在山間小道上左拐右拐,他也不著急,緩緩地在劉裕身後跟著,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劉裕穿過一灌木叢,刁逵也跟著過去,結果,卻忽然不見了劉裕的身影,刁逵大驚,四處搜尋,卻還是一無所獲。
“定是哪裡遺漏了,也罷,我且先記住此地,回家喊人,到時候,翻個底朝天,看看這劉裕到底有什麼鬼?”刁逵心中念道。
“你小子,來的挺早啊,說吧,今日想學些什麼?”左元似乎很早就在等著劉裕。
“左伯伯,恕劉裕鬥膽,今日想向你討要幾株藥草,來救我大哥性命。”劉裕對左元行了一禮。
“你這小娃,我這裡怎麼會有藥草?”
“就是昨日放在水缸中的藥草。”
“哦,我當是什麼,原來是那些雜草,草屋門前有很多,你自去采摘便是,隻是這草冥冥中與你命數相連,若用一棵便會減你一年壽命,你還救你那兄長嗎?”
“左伯伯,莫要試探劉裕了,況且這鬼神氣運之事,我從不相信,即使左伯伯所言非虛,劉裕也願意!”劉裕朗聲說道。
“小娃,莫要以為我在試探你的孝心,我說的都是真的。”左元微笑道。
“哈哈,左伯伯,你看連你自己都笑了,定無大礙。”劉裕笑道。
“唉!說不過你這小鬼,想摘幾株,自己想好。”左元摸著劉裕的小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