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個寄奴!你這是欠錢不還啊!還有沒有王法了,來人呐!將劉裕拿下,送去郡府!”刁逵特意在“王法”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劉裕攥緊拳頭,正欲發作。
刁逵又說道“哎呦!想打架啊?你這小子,你再打架,若傷了人,這叫知法犯法!罪上加罪!到時候連累了你的家人,休怪本公子沒提醒你!”
劉裕此時方想到了家中含辛茹苦的母親,想到道憐、道規,便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說道“我自會和你去郡府,你家的這群家奴,憑什麼拿我?”
“哦?是嗎?”刁逵乜著眼,隨後對著一人說道“杜大人,這劉裕年紀雖小,卻也是我大晉子民,依我大晉律例,還望縣尉大人主持公道啊。”
“將劉裕拿下!”一人官府打扮,大聲說道。
“諾!”
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衙役,將劉裕綁住,置於囚車之上,隨即,便向府衙走去。
“甘露降,劉裕出。先亡母,後克父。字德輿,名寄奴。三兄弟,一寡婦。賣草鞋,撿柴木。好賭錢,常常輸……”在去府衙的路上,一群小孩笑著齊聲說道。
“兒啊,看見了嗎?你以後可不要學這個劉寄奴啊。”
“我怎麼和他一樣?”那小孩一臉的不屑。
“哎呀!真是苦了他娘啊!”
“還好他爹死了早,不然要被氣死了!”
……
眾人看著劉裕,議論紛紛,劉裕緊咬著雙唇,身體微微顫抖,卻無一滴眼淚流下。
到了京口郊外,刁逵對縣尉說道:“大人,我有幾句話想和劉裕說,不知大人是否同意?”
“刁公子,都到這了,還跟我客氣什麼,儘管去說。”縣尉巴結著說道。
“若天下人都像杜大人這般懂事,那便太平多了。”刁逵笑道。
“哪裡!哪裡!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縣尉亦笑道。
“大哥,方才我演的如何?”這時,刁暢也湊了過來。
“仲遠啊,你真是越來越聰明,方才那肉痛之色,真是神來之筆啊,哈哈。”
“大哥過獎了!全憑大哥教誨!”刁暢笑道。
“好了,廢話就彆說了,快快和我去看看那劉寄奴。”刁逵忽然正色道。
“劉裕啊,這樣吧,你這三萬錢我也不要了,你隻需答應我兩件事,從此我們倆家相安無事!”刁逵說道。
“何事?”劉裕問道。
“這第一嘛,便是將治愈你兄長的藥草的下落說出來;這第二嘛,便是將你如何學得這一身武藝的由來說出來!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刁二是誰打的?以你這十一歲的小娃,怎麼會是他的對手?肯定是你學了什麼武功秘籍!”刁逵語氣由慢轉快,漸漸嚴厲。
“我並沒有什麼藥草,而且,我也沒什麼武功秘籍,全是你家那奴才自己運氣不好。”劉裕想起了左元,淡淡地說道。
“好啊,你這賤民!真是嘴硬啊,好好!待會在公堂之上,看你如何受得了肌膚之痛!到時候求饒,可就晚了!”刁逵惡狠狠地說道。
“我劉裕願賭服輸,但憑郡府處置。”
“好!劉寄奴!彆以為朝中有個蕭老頭,你就有恃無恐!你如今可是犯了大晉律例的,就算是他親自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徇私枉法!”刁逵大聲道。
劉裕目視遠方,沉默不語,似乎並沒有聽見刁逵的話。
“好!好!劉寄奴,我們走著瞧!”隨即,便向前麵走去。
“大哥,這小子軟硬不吃,怎麼辦?”刁暢問道。
“莫急,還沒到府衙呢,這府衙的刑具若讓他嘗個遍,恐怕他都沒力氣開口求饒了。”
“大公子說的對!若說起我們府衙的刑具,彆人可能不知道厲害,但我可是知道的。”縣尉突然巴結道。
“也對!還是大哥英明!”刁暢笑道。
“好了,莫要再說了,快些趕路吧,等到了郡府,自然有你們說的。”刁逵催促道。
“是!是!”二人連連答應。
……
“什麼詩?何時作的?還望劉伯伯告訴謐。”
原來那王謐方到晉陵郡,便向郡府官員打探劉裕如今的下落,誰知郡府竟然將劉翊喊來,並告訴王謐此人即是劉裕的伯父,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劉翊便可,那劉翊忠實厚道,與那王謐聊的十分投機,倆人正說道劉裕出生前情景,故而王謐才有此一問。
“我這記性不太好,好像說的什麼甘露天降,又是什麼紫光拔地而起,還有什麼乾坤立起來之類的話,王公子,我真的記不住了,時間嘛,也就是裕兒出生一個時辰前吧,好像是一個瘸了腳、瞎了眼的老道士胡亂說的。”劉翊說道。
“那德輿小弟出生時候有沒有什麼異象呢?”
“有的!有的!我到現在還記得,好大一束亮光!”
“這是吉兆啊,你那侄兒定異於常人吧?”
“什麼吉兆?出生便死了娘,唉!”劉翊歎道。
“古往今來,異象皆不能以常理度之,劉伯伯莫要歎氣!”王謐安慰道。
“報郡府大人,劉裕因欠刁逵賭資三萬錢,現已被押至堂上,請大人裁決!”一衙役報道。
“三萬錢!”劉翊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