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彌留吐肺腑 淚落隻為他_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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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彌留吐肺腑 淚落隻為他(1 / 1)

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主公,如今天下群雄並起,朝堂之上朋黨林立,此乃亂世也!而亂世正是英雄輩出之時,昔日,昭烈帝劉備不過是一織席販履之徒,然而卻能克成帝業,況於主公乃是皇室正統乎?主公欲成大業當效高祖韜光養晦之策,當學三國孫權製衡之略,如此,在這亂世之中,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啊!”似乎是方才休息了一段時間,江敳的語氣平順了不少。

“道子愚鈍,還望江大人細說與道子。”司馬道子以手撫江敳之背。

江敳閉目喘息一陣,隨即緩緩睜開眼睛,慢慢說道“如今,我朝內憂外患,外患,老臣自不必多言;內憂,以老臣愚見,朝中之勢可分為三,一為謝氏,二為天子,三為除謝氏之外其他士族,而主公既非其內,也非其外非其內,乃是主公現仍不在這朝堂之中;非其外,乃是主公亦是皇室一族,自然不能置身於事外矣;主公之勢與這三勢相較,猶如繁星之於皓月,栗粟之於廩倉耳!”

江敳說到這,似乎氣力有所不足,故而又停頓喘息,司馬道子也隻是靜靜地聽著,並無言語,良久,江敳又道“主公勢雖不如,然則這琅琊、會稽二地,自古便是人傑地靈,奇才輩出,此天賜予主公安身立命之所,大展宏圖之基,主公當韜光養晦,善善營之,使兩地萬民修生養息,安居樂業,如此,四方才俊必感主公之德,而報效於主公矣!”

江敳又喘息數聲,接著說道“如今王家人才凋謝,勢力一落千丈,恒家恒衝亦胸無大誌,偏安一隅;朝堂之上,謝安獨掌朝政,風光無倆,其他門閥則是眼紅而不敢攻,敢攻而搏不過;尤其是當今天子,和那謝安可以說是勢如水火,天子想借主公之權製衡於謝氏一族,主公何不借天子之力以製衡於這三股勢力呢?這隻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江敳又咳嗽數聲,躺於榻上,閉目凝神。

司馬道子聽完,頓覺茅塞頓開,恍然大悟,忙說道“今日聽江公所言,道子如夢初醒,如醉方覺,道子在這裡多謝江公了!”

說完,司馬道子鄭重地施了晚輩之禮。

原來還是一口一口“江大人”的叫著,現在突然改叫“江公”,江敳在垂垂而危之際,忽然聽聞司馬道子如此稱呼自己,不禁麵露笑容,卻還是流淚不止。

“江公,道子還有一事相問。”司馬道子見江敳此時呼吸平緩,又問道。

“主公請講。”

“前日,王國寶來到我琅琊府中,言其乃是受謝安之害,特來相投道子。道子怕他是謝安安插在琅琊的耳目,故而相問於劉穆之,那劉穆之雖未明言,可道子卻知道劉穆之的言外之意乃是王國寶極有可能是陛下派來的。此間真偽,還請江公為道子一決。”司馬道子緩緩說道。

江敳緩緩睜開眼睛,沉默數息,慢慢說道“劉穆之此子果然聰慧,他日必能助主公一臂之力啊,老臣亦認為這王國寶必是天子遣來琅琊的。”

司馬道子望著江敳,心中思量著江敳的這句話,而江敳則又把眼睛閉了起來,過了半晌,司馬道子又問道“江公,這王國寶若真是天子派來的,道子應該如何處理此人呢?這琅琊、會稽兩地我該委任其以何官職?”

“主公覺得那王國寶此人才識學問如何?”江敳閉著眼說道。

“昨日道子用劉穆之之計,相試其才,結果大失所望,坊間傳言其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可能言過其實,以道子看來,王國寶此人雖有些才華,卻也是平淡無奇,毫無亮點。”司馬道子忙說道。

“主公,以老臣愚見,王國寶此人乃溜須拍馬之輩,蠅營狗苟之徒——小人也,此人連自己的嶽父都能背叛,況於主公乎?”江敳說完此話,又閉目養神起來。

“道子知道了,明日道子便打發他走,而重用劉穆之。”司馬道子聽江敳這麼一說,心中主意已定。

司馬道子方說完此話,江敳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慢著,主公,此人非但不可驅趕,主公還要重重的用他,賜他土地奴婢,給其高官厚祿。”

“江公,此人既是小人,為何還要重用?”司馬道子疑惑道。

江敳待到呼吸平緩,慢慢說道“主公,此人既是天子派來主公身邊的耳目,就說明天子必然會賜予主公開府之權,若主公沒有兵權,天子又何必派王國寶前來?老臣以為,恩旨不日便會到這琅琊。”

“江公所言甚是!”司馬道子點了點頭。

“那王國寶可以說是天子手中的一枚‘棋子’,既然天子可以把他作為‘棋子’,主公何不也把他作為自己的‘棋子’呢?主公試想,天子如果沒有派王國寶前來充當耳目,那麼主公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忠於天子的還是其它的,天子都不會看見,如此這般,天子便會猜忌主公,可是這王國寶來的恰到好處。”

“哦?有什麼好處?”司馬道子問道。

“容老臣喘口氣。”江敳待氣息平複,又說道“如此一來,主公隻需在其麵前做戲便可;至於如何做戲,以主公之智慧,老臣也就不必多言了;而這王國寶便會把他所見主公的一言一行告訴天子,天子見主公如此忠誠,便不會有所猜忌,賜予主公更大的權利,更大的官職——這便是王國寶此枚‘棋子’的作用;而且,主公越是器重王國寶,天子就會認為主公對王國寶信任萬分,毫無戒心,而會將這顆‘棋子’長留在主公身邊,其實,天子卻不知道,此時的王國寶卻也是主公的‘棋子’。”

隨即,江敳又緩了口氣,接著又慢慢說道“主公,這聰明的人會讓人看見他想讓人看見的,也會讓人知道他想讓人知道的,但是這‘看不見的’,‘不知道的’主公如何而行?又是如何而為?臣就不必多言了,這便是王寶寶這枚‘棋子’的妙用。”

“對啊,道子還生怕皇兄不知道我的忠義之舉,仁義之風,從而不相信我,這下王國寶來了,卻是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多謝江公提醒!道子險些又犯過錯。”司馬道子興奮道。

過了一會,江敳緩緩問道“主公,昨日會稽之會,想必主公以試劉穆之此子其才,不知其才如何?”

司馬道子笑道“劉穆之此子才思敏捷,江大人果然慧眼如炬。”遂將當日劉穆之所做之詩賦,以及當日之景詳訴於江敳。

江敳躺在塌上,閉目聽畢,麵露笑意,說道“主公,劉穆之此子果然心思玲瓏,主公可知劉穆之最後一詩言外之意乎?”

“哦?此詩不就是誇王國寶淡泊名利,寒窗苦讀之意嗎?江公,你我皆知此詩乃是這劉穆之曲意奉承王國寶而作,可道子思來想去,也不知此詩的言外之意。”司馬道子一臉茫然。

“可憐那王國寶還高興地捧著詩畫,實不知此詩乃言王國寶乃是‘大肚王八’也。”江敳似乎是回光返照,笑著說道。

“江公,為何有此一說?”司馬道子問道。

“主公,此詩首句‘孤影映窗墨香隱’,其中,‘孤影’乃‘一人’也,‘一人’乃‘大’也;第二句‘皓月瀉地幽蟲鳴’,其中,‘地’乃‘土’也,‘月’傍‘土’字乃‘肚’也;第三句‘質本璞玉無暇點’,其中,‘玉無暇點’乃‘王’也;第四句‘獨觀天下看濁清’,其中,‘觀天下’,天之下,乃‘人’亦或‘八’也,再顧其上三字,此詩乃言王國寶‘大肚王八’也!再觀其畫中之景,塘池中亦有一鱉,故其畫中柱杖觀魚之人亦非王國寶也,塘中此鱉才是!”江敳笑著說道。

列位看官,其實那司馬道子亦喜舞文弄墨,善作詩詞,也不是愚笨之人,遂當其聽至江敳講至第二句之時,便已豁然開朗,全然而知穆之其詩,言外之意;故而在江敳說到一半時,便已不能自已,捧腹大笑而道“如今聽江公此解,方知劉穆之乃詼諧滑稽之鬼才也,但其為何如此而作?又為何不明著貶低這王國寶?”

“主公方才說劉穆之曲意逢迎王國寶,此是原因之一;但老臣以為,劉穆之早就知道這王國寶非君子之流,當日又不好明著奚落王國寶,如果寫上奉承之語,又怕日後王國寶犯出什麼事出來,連累到他,故而他才如此而作此詩;由此可見,這劉穆之不但文思敏捷,而且慮事周全啊,主公日後當好好用之。”江敳先是緩緩說道,隨後語氣變得急促,突然又咳嗽數聲,吐血不止。

司馬道子忙遞過來痰盂,將江敳扶起,用手慢慢的拍著江敳的後背,關切地說道“道子又讓江公費心了,江公好生休息,莫要再言了。”

接著,司馬道子慢慢地將江敳扶著躺下,替其蓋好被子,正欲喚醫師前來,誰知,江敳方躺下又說道“主公,莫要……再喚……醫師了,老臣聽見……家父昔日的……言語了,請……主公讓老臣……歇息……一會,好好……與家父……談談……”

江敳的語氣漸漸微弱,司馬道子也靜靜地坐在床前,一言不發。

江敳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望著窗外的一顆桃樹,兩隻手不知在空氣中抓些什麼,喃喃念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紅粉羞百花。

與卿相逢,青青山下,相依念蒹葭。

恍然如夢,韶華白首,咫尺與天涯。

昔日種種,似水無痕,淚落隻為他(她)。”

驀地,江敳手雙手突然落下,眼角打著轉的淚珠兒一下子流了出來。

江敳,陳留圉縣人,西晉護軍將軍江霦之子也;仕東晉,任琅琊內史,及卒,葬濟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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