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諸位看官,上回說道那臧愛親本欲去京口尋找劉裕,卻忽然遇到一奇人為其算命測字,然而那人卻沒有將這“康”所有之意儘數言出。
正在綠蘿發火之際,那人方說道“那我可就說了啊!小娘子,這‘康’中有‘隸’,‘隸’乃‘水’加‘彐’也,‘水’,《說文》言曰‘水,準也。北方之行;象眾水並流,陰中有微陽之氣也,凡水之屬皆從水,式軌切。’此意乃言水屬陰,然其中卻有微陽之氣,陰者,女也!此乃言你日後若有所出,乃女兒也,然則此女日後必嫁於我國之北,丈夫亦將北行,此所謂‘北方之行’也,此女之性格也有陽剛之氣,所謂“陰中有陽”也;再觀水上之字,乃‘彐’,中間一橫當出,‘彐’:‘彑’也,意為豕之頭也,‘豕’乃豬也,豬屬亥,亥乃數‘十二’也,再觀‘彐’此字,乃是三橫一豎,即有‘四’之數,四乘十二乃四十八,再加上‘彐’其中一橫當應出頭,此意乃言,小娘子壽命之數乃不出四十八也!”
那人又頓了頓,又緩緩說道“總而觀之,小娘子所寫之‘康’字,乃言娘子日後貴不可言,居於大廈之下,處於豪堂之上;娘子生得一女,當嫁於北方;娘子之夫亦向北而行,恐與娘子見麵之數甚少;娘子命理之數乃四十八歲;近日娘子家中恐有牢獄之災,當慎重行事。”
“胡說八道!姐姐莫要聽他胡說,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劉裕吧。”綠蘿聽完,大聲斥道。
那人隨即笑道“‘康’字本義乃健康順遂也,寓意吉祥;小娘子乃非尋常之人,必會堪破命理,安然渡過劫數,闔家亦會安康,還望小娘子莫要擔心。”
“這才是你這道士該說的話嘛!”綠蘿隨即說道。
這臧愛親卻是一言不發,低頭不知所思何事,驀地,對著那人施了一禮,說道“無論你所言是真或偽,我都要謝你告訴我這些,某姓臧,名愛親,敢問公子姓名?”
“區區在下,何足掛齒,今日你我有緣,我方告訴你這些,如今緣分已儘,我也該走了。”那人方才還對著綠蘿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卻是仙風道骨,灑然說道。
說罷,竟不顧地上的那些物件,抄起腰間的拂麈,飄然而去。
看著此人的背景逐漸遠去,臧愛親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唉!可惜了,如此之人竟然迷戀於老莊飄渺之學。”
誰知臧愛親方說完此話,便傳來那人的歌聲,主仆二人尋聲望去,卻不見其人,其歌曰
野菊花生得體態端莊,長得相貌堂堂;本應苦讀聖賢、博取功名、當朝為官,誰知流連瓦舍、不務正業、迷戀老莊。
群芳醉吃酒耍嘴樣樣會,子曰詩經渾渾茫;狐朋狗友誇其美,纓簪子弟笑他夯;市井小徒與其友,衙門大人看不上;說他拙劣蠢笨,卻能出口成章;罵他三教九流,他卻孝順坦蕩;伶官兒助教喜他,士大夫貴人恥往。
笑牡丹誰知他說富貴人家,尋常百姓;同住一片天地,共看一般風景;我這邊下雨,你那邊豈晴?我門前刮風,你院中豈靜?道是你的夜更黑,你的天更清?你的月更圓,你的星更明?白天黑夜,日月星辰,你我皆有,何必較真。
雨雪來真是個強詞奪理,好一個冠冕堂皇;人家錦衣玉食,你卻粗茶淡飯;人家經綸滿腹,你卻誇誇其談;人家寒窗苦讀,你卻說渾講段;人家高官厚祿;你卻愁吃愁穿;你道你看不起人家,人家笑你上不了廳堂;你道你朋友遍地,人家羞在你身旁——告誡後世兒郎,莫效此人形狀!
臧愛親本就是個聰慧之人,聽完此歌之後,人愣在哪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綠蘿看見臧愛親如此模樣,以為臧愛親被那個少年給嚇到了,於是趕緊說道“姐姐,莫要聽那個道士胡說!姐姐,你想想啊,他明明是個臭道士,可卻不穿道袍,偏偏裝作一副讀書人的模樣,可見他說的話也是故作玄虛,不知是哪裡的冤家使他來嚇唬姐姐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走吧,我沒事。”臧愛親淡淡說道。
諸位看官,你道奇也不奇?那測字算命的少年走到街口時,樣子卻變了
方才此人麵如冠玉,此刻滿臉皺紋;
方才此人目若朗星,此刻單眼渾渾;
方才此人峨冠博帶,此刻道袍覆身;
方才此人衣不染塵,此刻襤褸不整;
方才此人侃侃而談,此刻要妙玄論。
細觀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劉裕出生之夜前夕,於潔園巷做詩,並與劉翹相遇的那個老道!
此人眇一目,跛一足,頭戴梨木冠,腳踏登雲履,搖搖晃晃往西走去。
其方走到街頭,有一老翁飄然而來,笑道“左師兄,你這是何苦呢?先是幫劉裕那小子,今日又將天機告訴其妻,真是煞費苦心!還不如於那山野林間,擺上一桌棋,燙上一壺酒,你我飲酒下棋,豈不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