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縫!
羅旭猜的沒錯,他娘薑梵確實沒時間料理這些瑣事,此時她正在房中由自己的乳母池嬤嬤陪著拆了從夫君身上翻出來的書信。
看完信,薑梵伏在池嬤嬤身上抽泣起來。
“好了,女郎。”
池嬤嬤慈愛的撫著她的青絲“今日是你的生辰,你這般哭,你阿娘在天上看見了,會難受的。”
一句話說的薑梵更加悲傷起來。
“若是阿娘還在,一定舍不得讓我遠嫁。嬤嬤,你說我要不要遵照兄長的安排,帶著二郎和幼娘回去?”
池嬤嬤沉默半晌問道“女郎想回去麼?”
薑梵擦了擦紅腫的眼眶,又落下淚來“我也很思念兄長,可是我恨他,我恨阿爺,當初若不是他,阿娘怎會被捉住?還想將我嫁給蜀王那個令人作嘔的東西,他哪裡是找到了我欣喜不已,他分明是找到了一件奇貨可居的禮物欣喜不已。我偏不叫他如了意!”
池嬤嬤歎息了一聲,不管教什麼學什麼如何的不同,這倔強的性子是一模一樣的。
“當初是你阿娘隻送走了你兄長,帶著你不願意和派去接你們的人走的。”
“至於蜀王,你倒是冤枉了他,不過是蜀王不自量力的開了口,你那時賭氣耍小性耍的太厲害,他想借著此事讓你在他麵前乖乖服個軟罷了,哪裡舍得讓你真嫁去蜀地呢?不曾想最後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估計到現在還在後悔呢。”
池嬤嬤眉頭緊鎖,自家女郎的性子,真等那位郭氏夫人來了,要如何相處?
大都督的脾性她知道,雖不會虧待了女郎,可亦不會薄待了那位受儘折磨的原配夫人,聽說那位郭夫人也生得一位小郎君。
“女郎,太子殿下當初便有意招攬郎主,小郎君如今正是跟著父親啟蒙進益的時候,又是女郎和郎主唯一的子嗣,女郎帶著他去金陵多有不妥。”
“依老奴之見,女郎若是思念兄長,不若帶著小女郎一同回去一趟。如今,小女郎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燕楚兩國這些年一直交好,若是能在楚地為小女郎結一門親事,將來有殿下這個親舅父照拂,即便離得遠些,也未嘗不好。”
薑梵未及答話,便有婢女在門外稟告說郎主醒了,她便急急的抹乾眼淚,往前頭書房去了。
池嬤嬤望著薑梵匆匆而去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唉,大都督什麼都好,怎麼偏偏要有一位原配夫人呢?
羅淳在書房的榻上幽幽轉醒。
此刻他望著晨光之中薑梵望著自己的這雙紅腫深情的眼,想起了另一雙夕陽之下含情脈脈望向自己的眼。
那個明眸善睞聰慧絕倫的奇女子啊,自己與蒼天皆是罪孽深重!
不過是自己先不義所以蒼天才不仁,怨不得蒼天。
他突然想起來在楚國宮中見過的那座高聳入雲的望陵台,自嘲地拉拉嘴角。
“今日是你的生辰,本想回府替你慶賀一番,不想卻叫你擔心了。”他握著夫人的手,虛弱的說道。
薑梵將頭埋在他的身側,嬌語嗔道“幸好回來了,郎君倒在妾的身邊總比倒在什麼柳娘子花美人的身邊叫人安心多了。”
彆人家的妻妾夫人總要端個大度賢良的姿態,梵娘卻從不掩飾自己的嬌縱嫉妒的天性。
羅淳輕笑出聲“讀過你兄長的信了?”
“讀過了。”
薑梵猶豫了一下道“兄長這些年,有吳王在後虎視眈眈,想必也很艱難。妾想回去一趟,父親他……終究還是有幾分惦念母親的,聽說貴妃這幾年替他選入宮的女子,皆有母親當年的影子。”
她驕傲一笑“若要論長得像,誰有我長得像阿娘?”
“那便回去一趟,等見過你父兄之後,我再派人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