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瑤動!
顧天瑤特意走得有點慢,在寒一凡的身後。寒一凡似乎心情真的不太好,並沒停下腳步關心顧天瑤是否有跟上,會不會迷了路。
來到飯廳時,蔣依依和其餘弟子已坐在位置上,見兩人到來了都停住了交談,眼神卻透露著興奮,似乎在期待著一出好戲的上映。
可惜,今天的蔣依依和寒一凡都各懷心事,並沒有過多交談。顧天瑤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能低調儘量低調的宗旨,坐在位置上安靜吃飯。
眾人頓覺無趣,又嘰嘰喳喳閒聊了起來。
飯後,大家回到各自的房裡去休息。顧天瑤想起早上一事,打算去找餘一談談,這時寒一凡叫住了她:“顧紫師妹請留步。”
顧天瑤回過身子,乖巧問道:“一凡師兄是有事所以找我嗎?”
她總是這般可愛美好,與刁蠻任性的蔣依依截然不同。寒一凡如是想著,心中的氣被消除了一大半,走近她,才開口道:“我剛不是說過曾氏母女的東西在我房間裡嗎?我們現在就去取吧。”
“好啊。”顧天瑤開心答應,跟著寒一凡來到了他所住的院子前。
她自覺停下腳步,站在院外等寒一凡將物件取來。
等待之時眼睛不時四處張望,發現這庭院雅致特彆又安靜,比她和餘一的住處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顧天瑤淺笑,果然無論是處於什麼時代,人都是有階級之分的。那自己,什麼時候,又可以往上爬得更高呢?
想著想著,眼睛瞟向了旁邊更深處的庭院,沒記錯的話那是她的師傅‘蔣濤’的住處。
師傅,嗬,顧天瑤失笑,自己的師傅自己隻見過兩次,且從來不過問自己的情況,這算哪門子師傅阿?不過就是一貪財畏權的老頭!
顧天瑤憤憤地想著,扯下幾片葉子折斷再折斷。
“你可知道你摘的這些樹葉可是好幾年才會再長的嗎?”
顧天瑤聽後不覺詫異,瞧了瞧掌中已被自己揉碎的葉子,側身問道:“是真的嗎?我不知道師傅?”
顧天瑤連忙彎腰行禮:“弟子無知,不懂師傅種的樹木如此珍貴,還望師傅原諒。”真是見鬼了,都不知道他何時來的!
“這樹不是我種的,”蔣濤淡淡回道,下一秒又說:“不對,這樹的確是我種的”顧天瑤不解地抬頭看著他,蔣濤隻盯著顧天瑤身後的大樹出神。
“師傅,”寒一凡提著一袋東西出來,對著蔣濤行禮問好,看向顧天瑤的眼神卻透著不安。
蔣濤回過神來,瞧見了寒一凡提著的那一袋東西便問道:“這是曾氏給的?”
“是的師傅,曾氏還給師傅和我派弟子準備了醃製的金桔和雞蛋。”寒一凡恭敬回答。
“嗯,她有心了。”蔣濤雖語氣平淡,但眼角總算有笑意。顧天瑤很開心,曾阿姨的心意他們能感到和懂得感謝真是太好了!
“你!”蔣濤語氣忽轉,眼神犀利地射向了顧天瑤。顧天瑤收起了笑容,站直身子不敢言語。寒一凡也是跟著緊張了起來。
蔣濤似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對著顧天瑤揮手:“罷了罷了,快些離開彆在這礙眼。”
顧天瑤最後的喜悅都被這一句話完全澆滅,她接過了曾氏給她的袋子拱手麵無表情地說道:“弟子來此隻是取曾氏所給之物,並無意逗留。”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誒師妹!”寒一凡叫不住顧天瑤,又看向蔣濤,無奈道:“師傅何必如此說話呢?”
“她折斷了枝葉!”蔣濤說完氣得拂袖離去,獨留呆住的寒一凡。
“難怪師傅生氣,哎,明天得與師妹說明才好。”寒一凡看著地上的碎葉喃喃道。
臭老頭子,以為我很稀罕見你嗎?顧天瑤氣憤憤地回到自己院子裡,開門的力道也比平常大。
她氣憤地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清水,咕嚕嚕全喝完,然後打開包裹,就見裡麵除了醃製金桔,雞蛋還有幾包藥草和一些糕點。
顧天瑤取出來一件件地看,而後發現包裹底部有一封信件。她好奇打開,裡麵隻有短短幾句話,字體還扭扭曲曲的一點也不好看,可顧天瑤卻看紅了眼。
因為她知道這是鈴兒懂的唯數不多的字句,有一些還是自己教的。曾氏家窮又早婚,從沒讀過書,自然也沒本事教育鈴兒。可她一直希望鈴兒能有出息,不像自己那般,所以顧天瑤知道後很用心地教鈴兒防身術和字詞。
顧天瑤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珍惜地放回包裡,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取了一瓶金桔乾和幾顆雞蛋敲響了隔壁餘一的房門。
無人應答,顧天瑤不覺皺眉,又嘗試著敲了好幾遍,結果依舊。
今天一整天都沒見著餘一,顧天瑤有點急了,她不知道是因為今早的爭執還是餘一有什麼事情出去了,反正見不到他人她就不放心。
可一直站在門前也不好,說到底餘一還是位男子。想至此,顧天瑤隻好先抱著東西回屋裡去,耳朵卻豎起時刻留意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直至晚飯後,顧天瑤才截住了正要回屋的餘一。
“你想乾什麼?”餘一語氣冷淡,看也不看自己。
顧天瑤開始生氣了,不就是爭了這麼幾句嗎?有必要這麼對她嗎?
“你今天是不是刻意避著我?”顧天瑤開門見山地問。
“嗬,”餘一嘴角露出譏笑,轉過身子看著顧天瑤道:“顧紫師妹想多了,我是一名仆人,自然是有很多東西要忙的。”
顧天瑤壓著怒氣,她不去看餘一冷漠的表情,帶著一絲強勢:“你等著,我有東西要給你。”
“不用了,以後若沒有什麼事,顧紫師妹就彆來找我了,免得被人誤會。”
顧天瑤回過身子,迎接的已是餘一冷冷的臉和被關上了的門。
顧天瑤上前想敲門,可止住了手,她的心好難過,可她不允許自己那麼卑微,所以隻在門口悲傷又憤恨地說了一句:“是你先違背誓言的,餘一,我真是錯看了你!”
隻說了這麼一句話,顧天瑤就回房去了。死纏難打她做不到,也沒必要。
門前的餘一冷漠,可門後的他的難過誰會知道。顧天瑤昏迷的那一次,他清楚地聽到閉著眼的顧天瑤說著夢話:“媽媽,我想你,我想好好活著,我想習得武功,好好看看這偌大的世界!”表情痛苦卻充滿堅定。那一刻的餘一就明白了,他給不了她需要的光明。既然這樣,那就彆成為她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