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瑤動!
顧天瑤一夜沒睡好,她起身出門時還是忍不住先看向旁邊緊閉的大門,深吸了口氣才向外走去。
寒一凡已在昨日學武的地方候著,見顧天瑤麵色憔悴便關切問道:“紫兒師妹是昨夜睡得不好嗎?”
顧天瑤擠出微笑:“可能是開始練武了壓力比較大吧,師兄不用擔心,我會慢慢調整過來的。”
寒一凡隻當是顧天瑤昨日被蔣濤的話語傷了心,就沒多問,正色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今天的訓練任務是跑步。聽起來似乎很簡單,最開始時顧天瑤也是這麼想的。但一得知得繞著這深山跑十幾圈顧天瑤未跑已冒出了冷汗,待聽得寒一凡說明日要背著背囊跑時顧天瑤更是軟了腳。
可是顧天瑤還是照做了,她要堅持,無論再苦再累她都不能放棄。因為這隻是一個開始,她要成為強者就必須經曆的開始。
顧天瑤從來不是嬌氣之人,寒一凡深知這一點,所以當她看到顧天瑤麵色泛白幾欲倒地時他趕緊扶住,將之帶到了一旁去休息。
寒一凡遞過水瓶子,心疼地為她順氣:“受不住了就要說,不可強來。”
顧天瑤大口喘氣,扯開嘴角:“我可以的師兄,而且我知道如果我若有不適你一定會幫我舒緩過來的。”
顧天瑤的倔強總讓寒一凡刮目相看的同時又為之心痛。他歎了口氣坐在一側,問顧天瑤:“你可知道師傅昨日為何如此生氣?”
提及蔣濤,顧天瑤眼裡露出不太明顯的厭惡:“因為我。”
“是因為你,但你知道為何嗎?”
顧天瑤隻看著寒一凡等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你折斷枝葉的那棵樹是師傅的妻子,也就是師母所種下的。”
顧天瑤一怔:“師母?”說起來,自己入門這麼久好像都未曾見過師母,隻是剛來的日子就已發生了太多事,自己還沒有心思去細想。
“紫兒來了這麼久都沒見過師母吧,”顧天瑤點了頭。
寒一凡眼裡染了一絲悲傷:“因為師母她在依依師妹很小的時候,就已去世了。”
顧天瑤微張嘴,但未出聲打斷寒一凡,由著他繼續說著:“師傅和師母相識於年少,一見已鐘情。”
“真美好,”顧天瑤忍不住感慨。
寒一凡也笑了起來:“是啊,師傅愛師母可愛得很呢。師傅不喜熱鬨因此一直未入朝堂,可師母喜熱鬨喜功法,師傅便努力習武甚至創立門派。”
想不到這老頭子如此癡情,顧天瑤開始對蔣濤改觀:“師母一定也是位極其好的女子吧。”
“嗯,師母真的非常好,”寒一凡眼露讚許之色:“我年少喪親,十一歲便拜師入門,那時候依依還小,門下弟子隻有我一位。”
“那時候的我敏感多疑,師傅身為男子對我又較為嚴厲,多得師母溫柔照顧如母親一般,我才得以好好長大為人。”
“可惜好景不長,有一年鬨雪災,國家糧食短缺,派裡更是無米入肚。那時候師傅被先皇調去前朝商議解決方法,派裡獨剩師母和年歲最大的我忙前忙後照顧著依依和其餘弟子。”
顧天瑤聽著寒一凡將關於師母的往事娓娓道來,正聽得揪心處寒一凡卻住了口,她連忙問:“然後呢?”
“然後,”寒一凡苦澀開口:“師母為了大家能有東西下肚子不被餓死,獨自一人冒著風雪去到這深山裡挖冬筍。最後大家都熬過了困難時期,師母卻凍得病倒了,不久後就去世了”說到這,寒一凡眼裡有了淚光,聲音也變得哽咽。
顧天瑤聽後久久沒說話,深山中隻剩下春風拂過的聲音,似是傳達著哀思又似是帶來了希望。
“師母真是一位偉大的女子,”顧天瑤讚歎道,然後想起了自己的作為不禁難過:“難怪師傅如此生氣,我撕掉的不僅是樹葉,更是他對師母的想念。”
寒一凡摸摸顧天瑤的頭安慰道:“師傅知你是無意的。他雖表麵冷漠,內心卻是溫暖的。”
顧天瑤輕點頭,尋思著午膳以後去向他道歉吧,這事畢竟自己有錯在先。
又休息了一會,兩人一同起身,又開始練起了功。也許是感動於已逝的師母所付出的一切吧,顧天瑤練習得更加拚命了。她第一次有了想守護著這門派的想法。
飯後,顧天瑤提著兩桶水來到了昨日摘掉枝葉的大樹前。她放下水桶,閉眼祈禱著:師母您好,我是新進此派的顧紫。望您原諒我昨日的無知所為,也願您繼續保佑我派平安穩定。說完拜了幾拜,便提起水桶朝著樹木淋了下去。
“住手!”顧天瑤還未反應過來,手已被扇子擊中,吃痛得鬆開了手,水桶跌落在地。
“我不是讓你彆再來嗎?這次你又要乾什麼?!”蔣濤凶狠地瞪著顧天瑤,和掉落在地上的水桶。
顧天瑤忍痛半跪,將手雙搭舉於頭頂:“師傅,弟子知錯了,您責罰弟子吧。”
“哼,”蔣濤側身,語氣冷冽:“你何錯之有?”
顧天瑤跪至蔣濤跟前,又說道:“弟子不該折了師母所種之樹的枝葉;不該做錯了事情還不知悔改,頂撞師傅。”
蔣濤眼珠轉了轉,瞥向低著頭的顧天瑤:“一凡和你說的?”
顧天瑤點了頭:“師母真是位好女人,我應當尊重,所以弟子錯了,還望師傅責罰。”說著將雙手伸出。
蔣濤瞧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好笑又可憐,麵色溫和了些,語氣卻不改冷淡:“罷了,我不罰你,萍兒不喜歡我責罰人,你走吧。”
那萍兒想必就是指師母吧,顧天瑤心裡想,見蔣濤將要離開,又跪走了幾步,扯著蔣濤衣角說道:“謝謝師傅大量能原諒弟子,可師傅得空了能去看看弟子嗎?”
蔣濤低頭見顧天瑤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不覺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師傅能來看看弟子練功,關心一下弟子的情況。自打進入門派以來,師傅就沒有見過我,更彆說相處了”
顧天瑤說得可憐至極,像是一位渴望父親關愛的小女孩。蔣濤有些心軟,忽的想起她那日在殿前,門前的詭計,又冷漠了起來:“待你熟悉了基本功法我自會教你更深層的東西。”說完將衣服扯出走回房間。
顧天瑤得了應諾很是開心,叩頭感謝,對著蔣濤的身影大喊:“多謝師傅,弟子定會跟著師兄努力學武,不丟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