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山笑了。
然而此時五柄長劍就在眼前,蘇顧已經無法阻止。
蘇顧目眥欲裂“爹!”
“五名小小祈境之人,也敢在我麵前囂張。”蘇連山罵道。
“可就是小小祈境,讓你蘇連山變成一條死狗躺在了床上!”
那幾塊隨意散落在一旁的巨石之上,滑膩的青苔染著血。
蘇連山一手提著滴血的匕首,另一隻手有節奏地虛彈。
“走了小顧!”
巨石上的青苔似乎有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五名黑衣人眼前一花,眼看就要被刺中的蘇連山一閃而逝,趕忙回頭看去,蘇顧也已經不見了蹤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有一地的屍體證明著之前此地進行過激烈的戰鬥!
“這是傳送劍陣!”為首的黑衣人憤怒地朝著一塊巨石劈去,巨石被一劍劈出一道凹槽。
“去稟報家主,蘇連山的水道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這水道的入口就在這!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是。”一名黑衣人微微低頭,朝著靈雀城奔去。
剩下的四名黑衣人不斷地在四周尋找痕跡,隻有巨石上的凹槽在緩緩愈合。
蘇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父親即將死在五名黑衣人劍下之時,心中湧起無限的後悔,自己就該直接殺了他們!
正當悔意在不斷侵蝕蘇顧時,他眼前一花,周圍視角轉變,彌漫地水汽已經消失不見,雖然同樣潮濕,但是取而代之的是視線極為開闊的空曠。
這似乎是在地下,岩壁之上鑲嵌著發光的礦石,照亮了四周。
耳邊響起了水浪的嘩嘩聲。
有些濕潤的頭發已經失去了如牛毛般細雨的浸潤,有點涼。
蘇顧心中一驚,趕忙轉頭看去,就看到蘇連山麵色冷淡地站在不遠處,隻是眼中的笑意和欣慰卻怎麼也擋不住。
“為什麼,被劉家埋伏那天,你不直接傳送進來?”
“每天隻能進出一次。”
“那你這次豈不是徹底暴露了水道位置?”
“他們不知道進來的手訣和不知道沒有區彆。”
二人的對話言簡意賅。
蘇顧收斂心神,壓製著因為之前戰鬥翻騰的氣血。
低頭看了看“燈花”,劍芒收斂,劍身依然如竹,沒有一絲血跡。
不愧是六品靈劍!
但是終究是殺人了的。
蘇顧不自覺得回憶起,劍芒在擊碎了那幾人的防禦後,劍尖在他們的喉嚨上抹過,切開的皮肉,氣管,鮮血湧出,那幾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幾條生命的沉重似乎突然壓在了蘇顧的心頭,一時間有些恍惚,有些憋悶。
蘇連山看到蘇顧這模樣,便知道緣由,隻是沉聲開口“如果你連這一關都過不去,把你的劍賣了,回家安心混日子算了!”
蘇顧恍若未聞,隻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幾下,不知為何想起了一個月前與季青的對話。
“如果你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劍出無悔。”
既然已經出劍,就不要再執著。
殺人並不是目的,隻是為了自保。
現在練劍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更高處的風景嗎?
更高處的風景隻是目的之一,但是不管為了什麼,隻有自己活下去才有機會走下去。
以後如果有人要殺自己,自己不殺他們?
必殺之!
心上的巨石似乎被劍芒擊碎,蘇顧睜開了眼睛。
“接下來我們怎麼走?”蘇顧問道。
“還不錯,跟我來吧。”蘇連山仔細打量了一下蘇顧的神情,竟然這麼快就把殺人後的心態調整了過來?
蘇連山邁步,腳下響起了水聲,水聲在回響。
蘇顧這才開始打量四方,這似乎是在地底的某一座地下暗河畔,二人站立的地方,幾塊胡亂擺放的巨石在接受河水的衝擊。
即使是在岸邊,河水依然溢出來,隨著蘇連山的走動而泛起漣漪,濺起了水花和水聲
蘇顧連忙跟上,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