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劍主!
水汽在翻滾,劍光在閃爍。
蘇顧一個起躍,手中“燈花”畫圓,幾道迎麵而來的長劍破碎。他們的長劍雖然比起製式長劍要好上幾分,但是終究沒有超脫凡劍的範疇,如何與六品“燈花”相比?
“燈花”劍刃朝著來人的脖子上而去,在眼看就要切開脖子的瞬間,劍身一橫,拍在了敵人的脖子上,將其打暈,拍飛了出去。
蘇連山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裡,心裡歎了一口氣。
不論蘇顧練劍如何刻苦,天資如何出眾,鬥劍如何凶狠。
他終究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劍下取過人命。
殺人二字說來輕巧簡單,但是再沒有真正取過他人性命之時,是不會明白殺人對於一個人的心中壓力。
許多人連殺雞都不敢,並不是害怕雞。而是害怕那種生命在手中流逝,被自己剝奪的感覺。
蘇連山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的感覺,雖然那人該殺,但是事後,心中卻總是像壓著一塊石頭,蒙著令人窒息的濕布,難受至極。
直到隨著時間過去,後來習慣,心中巨石才落地,那塊令人窒息的濕布才消失。
二十名芒境被蘇顧擋住,普通芒境怎麼可能是蘇顧的對手。
地上很快便倒著數名被打暈之人。
蘇連山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走到一名暈倒敵人身前。
“蘇顧!你記著,既然是敵人!既然是想要你命的敵人!你就沒有必要留手!打蛇就要打死!不然終受其害!”
蘇連山朝著蘇顧一聲大吼,匕首出鞘,朝著腳下的人脖子上刺了過去。
蘇顧聞言,拍飛一名敵人,轉頭朝著蘇連山看去。
就看到父親右手揚起,手中匕首伴隨著細雨刺進了一名敵人的脖頸之上。
不知是不是蘇連山故意為之,還是因為實力消散避之不及,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湧出來,噴在了蘇連山臉上,如同惡鬼。
蘇顧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震,即使鬥劍無數,但是從未殺過人的他,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觸動極大。
“不要分心!繼續戰鬥!”蘇連山頭也不抬,似乎已經猜到了蘇顧的反應,轉向另一名被打暈的敵人處。
蘇顧由於心中震動而產生了分心,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刺中。連忙一劍斬開這一道攻勢,繼續與芒境敵人纏鬥在了一起。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劉家想要那條水道的位置,而留了我一條命,不然現在我就躺在土裡了!你那日回家看到的就是你老子我的屍體!”
蘇連山手起刀落,又是一道血柱噴湧而出,不管自己是否會讓蘇顧分心,繼續大聲喊道。
“你找死!”領頭黑衣人見蘇顧並沒有下死手,隻是拍暈自己手下,原本想要出手的想法也是按捺了下來,隻是麵帶嘲諷地看著蘇顧應對二十人的圍攻。
反正自己的手下也不會死,讓他們消耗一下蘇顧的體力,也是極好的。
可蘇連山卻殺死了自己的手下,黑衣人頓時怒氣上湧,拔劍朝著蘇連山而去。
蘇連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衝過來的五名黑衣人,選定了新的目標“我就殺你的人,你又能如何呢?”
嗤——
鮮血沁入了泥土裡,把泥土染成了一片暗紅。
黑衣人目眥欲裂“蘇連山!”
“你如果不想你老子我死了,就殺了他們!”蘇連山手裡提著匕首,朝著蘇顧吼道,“你還在猶豫什麼!”
此時還在站著的芒境敵人隻剩下六名還站著,這六人相對於被蘇顧輕易解決掉的十幾人,要難纏一些。
六人攻勢宛如一張蛛網,黏黏糊糊,而又彈性十足,把蘇顧死死纏住。
一時之間,蘇顧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時難以出去。
五名黑衣人眼看就要衝到蘇連山身前,劍刃破開了煙雨,劍尖朝著蘇連山的脖子而去。
劍刃的破空聲已經在蘇連山的耳邊響起,可蘇連山依然麵不改色,平靜地看著被包圍的蘇顧。
那即將到來的五柄長劍,仿佛並不是朝著自己而來,蘇連山眼皮都未曾眨動,隻是等著蘇顧的選擇。
“你不殺了他們,你老子我可就要死了!”
蘇顧猛地一揮劍,擋住了六人的合圍攻擊,回頭看了一眼蘇連山。
那五名黑衣人劍尖之上劍芒刺出,離蘇連山隻有不到五步的距離。
蘇連山麵色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有著一絲道不明的意味。
“殺了他們吧,小顧,無論你是否絕靈,真正的劍修,沒有手下不染血的。”蘇連山在心中默念。
“給我滾開!”一聲鶴鳴刺穿了煙雨,六人長劍之上劍芒破碎,蘇顧轉身朝著蘇連山衝去。
那六人即使失去了劍芒,依然手握長劍阻擋著蘇顧。
眼見五名黑衣人離父親越來越近,似乎父親被長劍貫穿的畫麵已經出現在了眼前,蘇顧眼睛一片通紅。
“都給我去死啊!”一道墨青色光芒在煙雨之下爆發,幾條鮮血混著煙雨揮灑在了地麵。
六個人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