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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絕洲,除了鐵料一無所有(2 / 2)

陳大壯沒說,其實那個地方,真的很難很難生存。

絕洲的海裡,有很多很多的鯊魚,但是鯊魚不敢靠近岸邊;因為岸邊有很多的鹹水鱷,就是在海邊生存的鱷魚,齜牙咧嘴的大鱷魚。

陳大壯見到過一個大鱷魚對著他齜牙,那條鱷魚大約有兩丈多長,當然最後的結果,是觀星艦全員加了餐,大約有一千八百斤,每人分到了五斤的鱷魚肉。

陳大壯領著三名墩台遠侯,殺死了那隻十分凶狠的大鱷魚,並沒有祭出虎蹲炮,僅僅是弓箭和火銃的配合,就將大鱷魚殺死在了岸邊。

鐵山所在的地方,瘴暍暑氣非常嚴重,人在那個地方,很容易中暑。

朱翊鈞有點不放心的說道:“彆死心眼兒,你可以住在椰海城,買點黑番奴,讓他們在大鐵山挖就是了,一年過去看一次就行,眼下除了大明,也沒人會到那裡買鐵礦。”

“那裡除了鐵礦,什麼都沒有。”

椰海城的漢鄉鎮,還是非常繁華的,而且各種貨船絡繹不絕,住在椰海城,生活體驗遠遠好過在絕洲生活。

朱翊鈞提醒陳大壯,可以采用離線君主製,每年送糧食的時候,看一眼就行,奴隸不夠了,就買點,要拿出奴隸主的風采來,不要還像個莊稼漢一樣事必躬親。

陳大壯其實不太擅長當個肉食者,朱翊鈞這算是手把手的教他怎麼享福。

“臣遵旨。”陳大壯再俯首領命。

陳大壯離開的時候,還有點遺憾,皇帝的聖旨打斷了他所有的規劃,他無法再跟著觀星艦前往海對麵繼續探索了。

朱翊鈞看著陳大壯離開的背影,嘴角抽動了下說道:“大壯怎麼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他是不是被極樂教那些邪祟給影響了?”

朱翊鈞和陳大壯交談中,感受到了隨波逐流的無所謂,陳大壯講述了他發現礦山的經曆,朱翊鈞聽來聽去,就聽到了不惜命,對於自己生命不是很在意。

大鐵山是陳大壯自己找到的。

觀星艦上多數人都放棄了,已經勘探了整整三年,沒什麼開拓價值,但陳大壯還是找到了夷人口中那條紅色的河,找到了鐵山,就自己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的。

探明道路的情況下,陳大壯才帶著觀星艦的地師們,深入到了大鐵山。

“陛下,人,都是要有牽掛的,陳大壯,已經沒有牽掛了。”馮保小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陛下其實有點自病不覺了,有段時間,陛下和陳大壯的狀況,也是非常類似的,若不是王皇後走到了陛下心裡,有了感情的錨點,陛下恐怕比陳大壯還要豁達。

朱翊鈞眉頭緊蹙的說道:“朕給的賞賜很多,他現在是鎮撫使,論地位、論錢財,再討一個婆娘,不是輕而易舉嗎?”

馮保深吸了口氣,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陛下,牽掛,有的時候,也是軟肋。”

嘉靖二十一年以後,道爺就以二龍不相見的名義,不再接見先帝裕王,尤其是越到晚年,越是如此。

對於道爺而言,真的不能再見了,再見自己唯一剩下的一個兒子也保不住了,牽掛就是軟肋,無論是誰,一旦被拿住了軟肋,就會瞻前顧後,皇帝也不例外,陳大壯也是如此。

陳大壯的父母死了,兩個兒子死了,餘生除了複仇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牽掛了,當複仇成功後,陳大壯就變了,變得一點都不惜命,對生死都不在乎的時候,就沒有什麼能讓他畏懼了。

而大明皇帝又是給他介紹媳婦,又是賞賜萬國美人,就是一個目的,製造出牽掛來。

朱翊鈞看完了陳大壯送回來的堪輿圖後,將其抄錄了一份,原件讓馮保放到了文華殿的偏殿裡,那是死後要放在墓裡麵的,是朱翊鈞最在乎的東西。

大光明教大牧首,馬麗昂,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她對智慧的虔誠,但隨著她組建了自由騎士團後,大明就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尤其是禮部,對她的審查變得更加嚴格起來。

利用大明皇帝的權威、大光明教的信徒,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僅不肯付費,還打算白嫖,那絕對不行!

無論如何都要付錢才是。

馬麗昂幾乎是最後一批被皇帝宣見的使者,因為她被禮部認定為心懷鬼胎。

朱翊鈞看著恭敬行禮的馬麗昂,搖頭說道:“你在圖謀法蘭西的王位嗎?如果你是來尋求資助的,朕愛莫能助,泰西真的太遠了,朕沒辦法幫到你。”

馬麗昂極其無奈的回答道:“富有智慧的先知啊,我已經對您的官僚解釋了過無數次,那是我父親的想法,而不是我的,我對法蘭西王室沒有絲毫的興趣。”

“原諒大光明教的弱小,我隻能接受父親的資助,才能快速的組建軍團來麵對複雜的局麵。”

“我組建的自由騎士團,是為了保證大光明教的信徒不被殘害,陛下是大明皇帝,對泰西宗教之間衝突的血腥程度不太了解,這才是先知的智慧,先知曾經說:沒有親眼目睹,皆為虛妄。”

“在泰西,我隻能用劍,來守護我的信徒!”

馬麗昂到大明已經講了無數遍了,自由騎士團的快速組建,的確是來自她的父親,法蘭西陸軍元帥的幫助,他父親的確有這種取而代之的野望,但她並不是如此。

“免禮吧,朕很清楚,你有你的難處,朕不打算過多的為難你,但是,朕什麼時候說過這句?不是親眼目睹,皆為虛妄?”朱翊鈞一臉的疑惑。

他什麼時候說的這句?他怎麼不知道!

馬麗昂站起身來,眼前閃爍著興奮,她頗為鄭重的說道:“在矛盾說的開篇,就討論了智慧本身。”

“偉大的先知,曾經引用了先賢的名言: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才是智慧,即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任何的經驗,都需要實踐,才是真正的經驗,任何經驗脫離了實踐,就是虛妄。”

“陛下身在大明,不了解泰西宗教衝突的複雜,是因為隻有聽說,而沒有實踐,所以無法體會,不知道,但不妄言,這才是真正的是知也!”

馬麗昂十分激動,她來到大明的目的,的確希望獲得大明的認可,但是,她更希望可以和大明皇帝討論下教義。

朱翊鈞隻能說,她是會自己騙自己的。

其實大明皇帝不是特彆在意大光明教,接見這些信徒,隻是因為這些信徒肯付錢朝聖罷了。

“額。”朱翊鈞搖頭說道:“這是你從矛盾說裡看出來的,是你的理解,你的理解很好。”

“讓我們來聊一點具體的事情吧,你的父親想要從大明獲得什麼?”

朱翊鈞倒是覺得,這大光明教雖然有點怪異,但總體而言,不是邪祟,正教的色彩更加濃厚。

馬麗昂略顯失望,她其實更想深入討論一下教義,但偉大的陛下,似乎更想做買賣,她俯首說道:“我們在新世界和阿非利加洲擁有一些殖民地,獲得了一些金銀,希望能從大明購買足夠的艦船。”

阿非利加洲,這個稱呼來源於羅馬帝國時代,羅馬帝國擊敗了迦太基,奪取了突尼斯,建立了阿非利加省,新航路開辟、大航海時代,這個概念擴大到了整個非洲。

在這個大航海時代,法蘭西、尼德蘭、英格蘭都隻能在葡萄牙、西班牙挑剩下的地方,建立一些據點,收益遠不如西班牙,但仍然有些收益。

顯然,購買更多的船隻,才能獲得更多的殖民地。

朱翊鈞搖頭說道:“那恐怕不行,大明的五桅過洋船,自己都不太夠用,產量已經極限了,排產已經到三年後了。”

大明五大造船廠,船匠們加班加點的造船,造船廠竭儘所能的擴大產能了,但是產能也隻能滿足大明內部需要,船這種東西的產業鏈過於漫長,產能擴張速度實在有限。

這裡麵主要是木料的困境。

大明需要大量的柚木來做甲板,柚木這種珍貴的木料隻用來做甲板,不用來做船身,現在的船身都是銅包木,極大的增大了船隻的壽命。

鬆江府艦船設計院,已經在嘗試用更加容易得到的鋼板,來拚接甲板,以取代供應困難的柚木。

艦船設計院總是在設計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他們下海了一條水泥船,但是很快就沉了,自重大、船殼厚、不具備抗裂性,而且延伸性很差,扛不住熱脹冷縮。

為了找到替代品,設計院真的儘力了。

“三年以後也可以,我們可以支付三成的定金,懇請陛下答應。”馬麗昂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們相信陛下的信譽。”

這是皇帝的八大美德之一,而且馬麗昂從方方麵麵了解到,陛下從未違約過,重信守諾。

相比較之下,泰西的費利佩殿下,賴了兩次賬,讓相信他的人損失慘重。

“大明的造船廠,必須要優先滿足大明的內部需求,朕必須要詢問一下工部排期的具體安排,也要詢問戶部關於海貿規模預期。”

“畢竟大明的海貿規模在擴大,對船隻的需求在增加,隻有確定後,才能知道造船廠有沒有產能,來滿足貴國的需求。”朱翊鈞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但是話裡話外,意思就非常明確了,就三個字。

得加錢。

最近大明國帑內帑都有點空虛,特彆是朱翊鈞批給了陳大壯一百萬銀,讓他開拓絕洲的大鐵山,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馬麗昂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們以25萬銀每條的價格購入五桅過洋船。”

“我們知道,這非常昂貴,在大明內部,五桅過洋船,通常隻賣五萬銀,但我們沒有完整的造船業,而費利佩幾乎壟斷了泰西的造船業,隻有尼德蘭地區可以營造,但是受限於疆域和規模,無法滿足我們的需要。”

尼德蘭地區的獨立,正在讓西班牙失去海洋霸權,這個霸權裡,不僅僅航路霸權,還有對造船業的壟斷。

在尼德蘭獨立之前,隻有西班牙可以擁有最先進的海船,但現在,英格蘭人、法蘭西人,都擁有能用的海船了。

其實,葡萄牙以前也有自己的造船業,但時光荏苒,都已經被費利佩給吞並掉了。

“那法蘭西需要幾艘海船呢?”朱翊鈞坐直了身子問道。

馬麗昂麵露不忍的說道:“二十艘,五百萬銀,這已經是法蘭西所有的白銀了。”

“現在法蘭西內部認為,我們在海貿中的落後,造成了現在法蘭西的混亂,隻要我們在海貿中取得了優勢,一切都會變好的。”

“二十艘,那朕會儘快排產,爭取在三年內完全交付,如果需要火器、火藥,可以聯係工部,大明做生意,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朱翊鈞從敷衍變得陽光明媚了起來。

產能,擠一擠總會有的。

讓匠人們加班加點,得給夠賞錢,匠人們都會有生產的積極性,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了。

口號喊得聲音再大,不如真金白銀的激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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