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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2 / 2)

毛利家此時打的真的挺好的,這節節勝利,毛利元清跑來當舔狗,是說不過去的。

“那織田信長著實是太歹毒了!”毛利元清滿臉悲痛的說道。

經過當事人的講解,朱翊鈞才明白了織田信長打的什麼算盤,扶持出雲之鹿,尼子再興軍的目的,就是為了空耗毛利家的戰爭潛力,這種手段極為眼熟,裡挑外撅,挑撥離間。

在上月城之戰中,羽柴秀吉直接拋下了盟友,山中鹿之介和尼子勝久,帶著一萬人,腳底抹油,直接開溜,站在毛利家的立場上,上月城之戰,的確是成功的阻礙了織田信長的南下,可織田信長力量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反而是毛利家元氣大傷。

這一仗,等於毛利家左手打右手,織田信長,若是再次進攻,毛利家拿什麼來守備?

毛利家督毛利輝元,決定派遣毛利元清到大明當舔狗,把大明舔好了,能換點東西出來也是極好的,現在毛利家是生死存亡之際。

“石見銀山怎麼樣?”朱翊鈞想了想問道,他對倭國這個銀山,早已經垂涎欲滴,心心念念了很久,一開口就是要毛利家的命。

毛利元清咬牙切齒的說道:“可以!”

“嗯?哦。”朱翊鈞立刻就明白了毛利輝元的算盤。

這算盤打的很響亮,大明要石見銀山,就是和毛利家完全綁在了一輛戰車上,就要幫助毛利家守住織田信長的進攻,否則大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毛利家才如此爽快的答應,其實不難理解。

大明真的能夠完全擁有石見銀山的一切權力嗎?顯然不是,石見銀山在人家地頭上,即便是大明擁有所有權,治權在毛利家手裡,那天高皇帝遠,一切都還是毛利家說了算。

這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朕也想要,可是朕的臣子,尤其是那些個言官,私下議論總是以饕餮貔貅代稱朕,指責朕聚斂興利,指責朕貪婪成性,這個從長計議吧。”朱翊鈞一擺手,主打一個不要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石見銀山是大明要求的,一轉眼,大明皇帝直接翻臉,說不要了。

毛利元清直接呆滯了,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可是碰到了這個不講規矩的大明皇帝,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滑稽,堂堂大明皇帝,居然直接翻臉,這比活見鬼還要離譜。

大明朝臣們早就習慣了,陛下就是個政治人物,翻臉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一切以聖旨為準,有聖旨,代表陛下是完全想好了。

“至於給織田信長冊封之事,等織田信長打完了再說就是。”朱翊鈞揮了揮手,示意倭國使者可以滾蛋了,不是為了個尚久壓力,朱翊鈞是決計不會見他們的。

嘉靖年間,倭使爭供,進而引發了大明全麵禁海,也是東南倭患的誘因之一,朱翊鈞才不會給倭使任何承諾,這些家夥,隻會順杆爬。

大司馬譚綸看倭使被架了出去,出班俯首說道:“陛下,徐文長徐渭,發來了捷報,大友宗麟在耳川擊敗了島津義久和龍造寺隆信的聯軍。”

倭國九州島,大友宗麟、島津義久、龍造寺隆信是三大霸主,誰也不服誰,其中以大友宗麟最為強橫,而且稱霸時間極長,可是大友宗麟和自己的心腹家臣不和。

不和的原因是因為宗教。

大友宗麟信仰泰西景教,而大友宗麟的心腹家臣們都不喜歡景教,徐渭的介入,為了長崎那個港口,跟景教直接刀刀見血,導致景教在九州島萎靡不振,而大友宗麟和心腹家臣們也借著這個契機和解了。

這次齊心協力,大友宗麟,毫不意外的戰勝了島津義久的挑戰,繼續維持自己霸主的地位。

徐渭介入長崎之事,就是將這個矛盾徹底激化挑破,而徐渭對教區的清洗,不僅僅是他帶去的大明水師,還有這些個家臣們的緊密配合,一起血洗了教區。

大友宗麟和心腹大臣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大友宗麟不肯服軟,家臣們不肯低頭,這就缺少一個契機去解決,而那次血洗教區之後,大友宗麟立刻清醒了過來,絕口不提那景教之事了。

倭國層層架空是一種文化,天皇被幕府架空,幕府被管領架空,管領被家督架空,家督被令製國守護大名架空,這種層層架空,誕生了倭國十分獨特的下克上文化,大友宗麟在經曆了教區的事之後,也意識到了如果繼續強行推行景教傳播,怕是要觸發下克上了。

而這次大勝,自然是家督和家臣精誠合作的典範。

徐渭的奏疏很明確的說,大友宗麟的家臣田原親賢因為不滿景教的傳播,和島津義久走的很近,甚至有投靠的嫌疑,如果耳川之戰,田原親賢不出兵,甚至是背刺一刀,大友宗麟九州島霸主地位不保,大友氏很有可能和尼子氏一樣,成為曆史長河中的一顆流沙。

徐渭的眼光十分精準,在原來的曆史線裡的確是這樣的,大友宗麟因為癡迷於景教,和家臣們越走越遠,最終在耳川戰敗,島津義久成為九州島霸主,大友氏逐漸衰亡。

“倭國之事,臣以為借長崎總督之手比較妥當,倭國孤懸海外,來往不便,臣等在京堂,不聞其詳,隨意決策,恐給長崎總督府帶來麻煩。”譚綸上諫,既然大明在倭國有直屬的長崎總督府,那麼倭國的事兒,長崎總督府的意見就很重要。

朱翊鈞十分讚同的說道:“大司馬所言有理。”

朝鮮的使臣是最後覲見的,就是來問好的,朱翊鈞恩賞了一番朝鮮使者,結束了今年的外使集中覲見,朱翊鈞再一次踐行了自己的許諾,見閣臣、宣廷臣、見外官、縣丞、耆老、百姓、番使,這是洪武、永樂年間的祖宗成法,一直執行到了宣宗朝,正統年間因為明英宗幼小,廢置。

朱翊鈞專門留下了張居正到文華殿偏殿,主要是討論了一下莫臥兒帝國的翻譯問題,朱翊鈞以為直接寫作蒙兀帝國比較好,現在的蒙兀帝國的皇帝阿克巴的人生,十分的傳奇。

阿克巴是個瘸子,而且還有點斜視,他的父親胡馬雍死後,蒙兀帝國的首都德裡,被大食人喜穆給奪去了。

阿克巴的登基,是在一個花園裡進行的,他繼承的皇位可謂是除了一個皇帝的名頭,一無所有,他的皇位是自己一點點打出來的,擊敗了大食人喜穆之後,阿克巴又鬥敗了權臣,開始自己屢戰屢勝的一生。

蒙兀帝國的版圖,在阿克巴手中達到了建立以來的頂峰,因此被稱之為阿克巴大帝。

號稱和平守護者的阿克巴,用自己的劍,帶來和平。

一個跛行、斜視、矮小被人看不起的人,通過戰爭獲得了皇位,擴張了版圖,卻在蘇拉特敗給了葡萄牙第烏總督巴雷托,而阿克巴隻能忍氣吞聲的認了這個結果。

朱翊鈞敏銳的察覺到,這是個大客戶!

“其實禮部不必糾結,沒必要逃避問題,翻譯成莫臥兒,就沒人知道是蒙兀兒了嗎?”朱翊鈞還是敲定了這個蒙兀兒帝國的翻譯名稱,胡元餘孽而已,今非昔比了,胡元都亡了多少年了,連北虜的孛兒隻斤·俺答,都是大明的順義王了。

沒有利益衝突就沒必要翻臉,有利益衝突,再把胡元餘孽這個旗號打出來就是。

“陛下聖明。”張居正讚同了陛下的決定,這話隻能陛下來說,臣子們不能說。

老朱家的天下,是從胡元手裡拿到的,不是從小明王手裡拿到的,把胡虜趕出中原的也是朱明,所以這件事,得陛下定調。

“兩艘船賣了五十萬,一個帝陵了。”朱翊鈞感慨萬千的說道。

張居正試探性的說道:“陛下,地下的不好動了,地麵建築要不要修繕一番,畢竟當初修好第一年就出了問題,修一修也是有必要的。”

朱翊鈞想了想搖頭說道:“算了。”

“臣遵旨。”張居正略顯無奈,陛下已經成丁了,性格已經完全形成了,再想勸,為時已晚。

“先生,朕這裡有一本奏疏,南衙緹帥、稽稅院院正駱秉良送來的,先生看看。”朱翊鈞將手中的奏疏直接遞給了張居正。

張居正看了許久,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一句話沒說。

“先生知道嗎?這種現象普遍嗎?”朱翊鈞詢問道。

張居正點頭,無可奈何的說道:“這些鄉賢縉紳為了兼並,什麼做不出來?一旦背棄,就會被打到另側,群起而攻之,直到沒人敢寬待小民為止。”

“很常見,很普遍。”

奏疏裡是南衙龍潭楊氏家破人亡的故事。

楊氏家主楊恪禮,是個大善人,是那種真正的大善人,他看高資鎮附近五千畝田無人耕種,就從高資陳氏手中將這五千畝田買下,而後帶著當地的失地佃戶,把這些田墾了出來,楊恪禮善就善在了這裡,他答應了佃戶們,隻收三年的穀租,之後這些田就歸佃戶所有。

這是寫了字據,簽字畫押的文書,三年後,楊恪禮果然把這五千畝田的田契,過給了失地佃戶們。

朱翊鈞看到這裡都嘖嘖稱奇,這林子大了果然什麼鳥都有,還真有這種大善人!

本來朱翊鈞以為駱秉良上這本奏疏是收了楊恪禮的賄賂,為楊恪禮說兩句好話。

全然不是。

楊恪禮之所以要收三年穀租,完全是因為頭三年墾出來的田畝,產量並不高,但是需要水、需要肥,而且還容易田畝歸屬不清,產生扯皮,因為田都有田壟,頭幾年田壟並不確切,楊恪禮收這三年穀租,保證了墾田的灌溉,組織了修建溝渠,甚至還負責調節矛盾。

三年後,楊恪禮遵守了自己的許諾。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楊氏很快就變的岌岌可危了起來,因為高資陳氏,一紙訴狀把楊恪禮給告到了應天府衙門,說楊氏是陰取田產,希望應天府衙門的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

本來陳氏無論如何都打不贏這個關係,當初買賣的合同手續都在,怎麼是陰取呢?

但陳氏輸賄南京禮部右侍郎董傳策,贏了官司,而楊恪禮到死都不明白,這官司他是怎麼輸掉的。

楊恪禮死了。

死在了南京刑部大牢裡,瘐死,死的不明不白,說是絕食而亡。

而那五千畝田歸了高資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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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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