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糟!”山田有信立刻翻身上馬,對著島津家的家督大聲的說道:“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山田有信的馬匹衝向了高處,看到了七星旗和高懸的陳字牙旗,就開始掉頭逃跑了,山田有信跑的非常果斷,甚至連島津義久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山田有信,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山田有信知道明軍的戰鬥力,在琉球的時候,他就見識過了,這一次他跑的非常果斷,大明軍都登岸了,完全沒有必要打了。
大明不能登岸的原因是五桅過洋船實在是太過於龐大,而登陸的兵船,又不適合跨海,所以才讓島津家阻止了大明水師的登岸,當大明水師出現在陸地上的時候,山田有信毫不猶豫逃跑!
大明軍如同一股洪流,衝向了交戰的倭寇。
突然出現的軍隊,讓交戰的雙方措手不及,一場獵殺盛宴開始了。
十日後,山田有信被海上飛在海上抓獲,他第一時間就向海上逃亡,他快,海上飛們更快,倭船沒有硬麵帆,行不得八麵風,而海上飛們的水翼飛船航速極快。
萬曆六年十月十二日,陳璘的軍隊攻破豐後國大分郡府內城,俘虜了大友宗麟,豐後國正式滅亡。
九州島大明軍一家獨大。
萬曆六年十月十五日,海部郡臼杵城隱居的田原親賢擁簇大友義統為家督,謀求再興大友氏,再次被大明軍所擊敗,田原親賢帶著大友義統流亡,不知所蹤。
萬曆六年十一月十二日,陳璘率部回到了大分郡府內城,而徐渭才匆匆趕到府內城。
“倭國這破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徐渭從車上下來,扶著路邊的樹,就開始大吐特吐,一直吐到都是水,依舊是惡心的不行,他坐船都沒這麼暈過。
這近三個月的時間,徐渭一直在追著大明軍走,他走得慢,大明軍一邊攻伐,一邊前進,都比徐渭坐車要快的多。
“我要坐船回長崎!”徐渭終於吐完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用力的喘著粗氣,他沒見到敵人,結果卻累得要死,打仗的活兒,還是交給軍卒比較妙。
徐渭並不打算發展什麼軍力,他沒那個本事,也比較犯忌諱,大明水師離長崎足夠近,大明水師駐防就完全足夠了。
他發誓,能走海路,絕不坐車,路實在是顛簸的厲害。
“長崎總督府從長崎一隅之地,變成了九州島整個島嶼。”陳璘也是坐在了一旁,他坐在一門火炮上,看著海邊。
海的那邊還是倭寇。
“這什麼玩意兒?”徐渭看著陳璘腚底下的火炮,眉頭緊蹙的問道,這東西,他沒見過,碗口大的炮管,近兩尺的炮身,居然還有一個木製的炮架,這火炮,已經不遜於大明火炮了。
大友宗麟能造這玩意兒?
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可看形製,這玩意兒完全不是大明造的,否則徐渭要懷疑,那些什麼錢都敢賺的遮奢戶,把這玩意兒走私到了倭國。
“泰西傳教士送給大友宗麟的禮物,一共三門,名叫國崩,這玩意兒出現的時候,也嚇了我一大跳,後來發現徒有其表罷了。”陳璘拍了拍身下的火炮說道:“這東西,聲音特彆大,威力卻不怎麼樣,估計大友宗麟成為狂信徒,和這東西有很大的關係。”
大友宗麟對景教的狂信,就是來自於畏懼未知力量,傳教士們心眼兒也不少,他們獻出的禮炮,動靜極大,大友宗麟納頭就拜了。
“歇夠了,就準備寫捷報吧。”陳璘站起身來,對著左右說道:“把這玩意兒送回朝廷,給陛下看看稀罕。”
萬曆六年十一月中旬,朱翊鈞收到了陳璘、徐渭、孫克毅寫的捷報,大明長崎總督府請求駐軍三千軍,同時總督府的轄區,從長崎擴張到了整個九州島,至此,算是堵上了倭寇侵擾大明的海路,隻要長崎總督府還存在一天,大明東南方向,就能安定一天。
五星評論家,大明皇帝朱翊鈞對此評價到:大友宗麟哪怕是禮佛,也不會如此狼狽。
次日,朱翊鈞在午門宣見了朝臣,展示了‘國崩禮炮’,宣布大明長崎總督府在倭國的進展,休沐三日以示慶賀。
平倭,是大明國朝的一個普遍認同,東南倭亂二十餘年,大明深受其害,遠在北衙的京畿百姓也能夠共情東南倭患,因為倭寇鬨起來之後,京師的糧價漲到了一個幾乎無法接受的地步,柴米油鹽醬醋茶,應聲而漲。
平倭的大捷,讓所有人歡欣鼓舞,當夜就有人違背了禁令,開始放起了煙花,被火夫們所阻止,這不是害怕汙染,是大明京師大多數都是木房,放煙花容易失火。
大明京畿歡快的空氣可以持續三天,但是大明皇帝主持的廷議,隻要不是輟朝,都要如期進行。
“這什麼玩意兒?”朱翊鈞看著麵前兩個筐,疑惑的問道。
文華殿的正中間擺著兩個筐,筐上蓋著紅綢布,大明廷臣站在這個筐後麵,也是一臉古怪的打量著這個筐,這是跟著‘國崩禮炮’一起送來的。
馮保拉開了筐上的紅綢,略顯無奈的說道:“黃金一百斤,從長崎總督府送來的。”
“嘛玩意兒?”朱翊鈞示意馮保拿來一個金錠,皇帝稍微掂量了下,認定了這是真金,而且是足金,他對金銀有著天然的敏銳,大司徒王國光精心打造的假幣都逃脫不了這種直覺。
“送這東西過來作甚?”朱翊鈞滿是奇怪的說道,這要是長崎港的海稅,不應該放在文華殿,而是放在轉運庫,而後國帑內帑分賬之後,轉運內承運庫就是。
馮保左右看了看,小心的解釋了其中的經過,這是徐渭的孝敬。
朱翊鈞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國姓正茂送黃金過來,現在連徐渭也送黃金了是吧!朕就那麼喜歡這金銀之物?”
“陛下,一共就兩個海外總督府,這一個送黃金,一個不送黃金,這不是顯得這不送的長崎總督府,沒有恭順之心,沒有禮數嗎?”馮保給徐渭打了個圓場。
海外總督府,其實是實質性的分封製,這送黃金的確是禮法的一種。
朱翊鈞笑著說道:“徐文長看人真準,朕還就是那麼喜歡這金銀之物,左邊一筐歸朕,右邊一筐恩恩賞輔臣、廷臣。”
大明軍兵的恩賞,皆出內帑,朱翊鈞這些黃金的恩賞,則是酬謝輔臣、廷臣。
“臣等謝陛下隆恩。”張居正麵色古怪的帶著群臣們謝恩,大明皇帝摳門起來是真摳門,大方起來也是真的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斤黃金,文華殿內的廷臣見者有份。
可見陛下心情真的很好,對於平倭,陛下始終有十足的熱情,對於長崎總督府傳來的好消息,也總是不吝恩賞,每次捷報,陛下都能樂上好幾天。
朱翊鈞對著馮保開口說道:“那個陳竹來了嗎?宣其前來覲見。”
這是朱翊鈞特意交待過的事兒,陳竹果然是浪裡白條,這次抓捕山田有信的海上飛,就有陳竹本人。
“宣海防巡檢陳竹覲見。”馮保一甩拂塵,大聲的喊道。
小黃門將天子口諭一層層的傳到了文華殿外,陳竹拾級而上,走到了文華殿內,行大禮覲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陳竹俯首帖耳的說道。
朱翊鈞手虛伸,笑著說道:“免禮免禮,大壯辛苦,近前些來。”
陳大壯是陳竹的小名,他的兒子小名叫鐵蛋,但是那個兒子已經死在了孔府走狗的手中。
“大壯這近一年沒見,黑了很多,這海上風吹日曬,著實辛苦。”
“你擒賊有功,那個在琉球製造殺孽的山田有信被你給擒到了京師來,朕也好跟尚久交代,畢竟朕承諾過的要吊民伐罪,安撫琉球百姓,懲罰罪惡。”朱翊鈞首先表揚了陳竹作戰的英勇。
山田有信,就是島津義久派遣,進攻琉球,製造了累累血案的狗雜碎,其罪罄竹難書,真的讓山田有信給跑了,朱翊鈞怕是要氣的睡不著覺了。
朱翊鈞既然給了尚久承諾,就會履行自己的承諾,而陳竹,幫助皇帝完成了這一承諾。
“幸不辱命!”陳竹再拜,俯首說道。
皇帝陛下有聖諭,這個山田有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陳竹奉命,自然不能讓他跑了,這是罪魁禍首。
“朕有三樣恩賞,伱可以挑選一件。”朱翊鈞示意張宏把恩賞帶到殿上。
一共三個小黃門端著三個盤子,張宏走到了第一個盤子麵前,拉開了紅綢,裡麵是三麵方巾,張宏指著方巾說道:“萬國美人三位。”
皇叔朱載堉沉迷於科學,萬國美人滯銷了。
“第二樣,是紋銀一萬兩。”張宏拉開了第二個紅綢,盤子上放著一張紙,可以憑借這張兌票,從內帑支取紋銀一萬兩。
張宏走到了第三個盤子麵前說道:“第三件,這一件,不得了,陛下所用戚家腰刀一把。”
朱翊鈞用的腰刀,單純的一把腰刀,沒有什麼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的特殊含義,就是皇帝的佩刀。
“臣選配刀!”陳竹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徐渭一眼看出那不是大明的火炮,是形製,這東西其實不難理解,比如我舉個例子,我說中分、吊帶褲,籃球,大家知道我說的誰嗎?求月票,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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