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怕窮!
“仙君!”童子認真喊了一句,本來極凶,看著自家仙君遭此厄運心中難受的緊,仙君還當沒事人一樣嬉皮笑臉,她更難受了,直接哭出來“良藥苦口!仙君如此挑刺,什麼時候才能好!仙君從來不把我當回事,以前都叫我阿堯,為什麼那件事過後,再也不肯叫阿堯……仙君隻顧那些魔族,卻從未想過仙族才是仙君本族,仙界才是仙君的家!明明阿堯也可算是仙君的家人了,仙君卻不肯帶著阿堯,您可知……可知……算了我不說了!!仙君請自己喝藥吧,喝完等會阿堯會來收拾,阿堯人微言輕,不在此礙仙君的眼……”
小仙童這人雖然活了幾百年,但情商智商發育狀況堪憂,明顯白費了那些仙丹妙藥,許瑾年真的就隻是想要個糖而已,居然就把這孩子氣得湯也不端了,含著一把心酸淚,旋風式奪門而出,自個傷心去。
年紀輕輕被天罰震出老花眼的紫陽仙君孤零零伸著手落在半空,內心風馬牛我真的隻是喝藥想加糖而已,你熬的藥有多苦你聞不到麼……
免費的小護士跑了,沒人服侍,許瑾年無奈自給自足,摸索著端起碗,一手捏著鼻子,打算來個一口悶。
悶完後一口湯沒吞咽儘,苦意在口腔內部爆發,立即引來乾嘔,虧得許瑾年忍得住,費了好大勁才仰著脖子深呼吸著將那種感覺壓下去。
但這種苦澀,卻意外地勾起一股傷春悲秋,讓許瑾年大大咧咧的神經合事宜地擦亮半瞎的眼,恍惚了一遍過去的玻璃渣。
“你們現在不好好學習!將來,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的下場!”高三某教室,楊班主任字字泣血,幾乎要把胸前兩排老排骨拍斷,恨不得拿根棒子將一群高三了還沒有絲毫緊迫感甚至在課堂上睡成豬的富家子弟敲醒。
難為他日日怨鐵不成鋼地指著放映的幻燈片,上麵一張張滑動著各種敗家子的圖片,賭博吸毒打架鬥毆應有儘有,虧得他為了同學們的前途如此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能找得出這麼多真人真事,倒也不負眾望最後全班大多數人都是品學兼優。
然而對個彆人並無卵用。
許瑾年不動聲色擦乾淨書上流的夢口水,假裝自己睡覺都是老實人。楊班眼刀子一把把戳在他頭頂漂浮的呆發上麵,恨不得再開發一片地中海,但架不住許家財力雄厚,饒是許瑾年這麼不求上進,也進了a市最好的貴族學校。
楊班幾乎每次提起地理教材走出教室時,都要用一次眼神殺來結束這次不愉快的講授,直到踏出教室,都不忘感歎又浪費一個名額!
彆人的高三總是忙碌又充實,許瑾年卻焉成霜打的白菜,誠懇又忠實地踐行什麼叫不求上進敗家子弟。
好容易混完高中混大學,每天聽著某老師說“我在哪哪作講授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乾嘛,總是不聽老人言!有的人不過是仗著家世可以不努力,你們其他人呢?競爭壓力這麼大,還不知道上進,我這是在救你們的命啊!當然……隻要你們誰說一句你要畢業了回去繼承萬貫家財的,好,那不關我的事了,隻能說,您開心就好~”
萬貫家財,許瑾年是絲毫不感興趣,但是正如這個老師說的,他還真是要繼承遺產的人。
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四處風流,但也是奇也怪哉,隻有許瑾年一個孩子,雖是私生子但確實是獨子沒錯,連個女兒都沒有。
老頭子老了,搞不清楚從哪染來一身病,下肢癱瘓,行動全靠輪椅。自身體浪不起來後,人便老回想著自己的風流史,隱約記得某年某月和某人處的不錯,如今孤身一人,竟隻記得她一個女人,也是唏噓。
於是老套的故地重遊,發現自己還有個兒子,再發現那舊相好一個人養孩子積勞成疾,早幾年就得肺癆死了,更是應景的傷心了幾回。
許瑾年被接回“自己家”的時候,已記事好幾年,世俗冷暖多有感歎。
舅舅一家一直將他當賠錢貨養著,雖然多次帶他到孤兒院警所附近溜達,但到底沒有真的將這娃丟下。
一邊罵一邊養,見孩子親爹找上門,哪有不給的道理,要了一筆錢,開開心心來一次三亞五日遊。
當然,回來就甩手把娃給親爹,拿著錢全家搬遠。
至於具體多遠,許瑾年後來還花了心思找過,卻石沉大海,想來真是諷刺又寒涼。
當初少年對自家爹一萬個不滿意,可是他性本善,哪怕是青春叛逆期,也沒有什麼開著豪車闖紅燈的習慣,唯一的反抗,就是以極度“佛係”來對待老頭子給的安排。高中也好,大學也好,要多懶就多懶。
本以為一輩子就這麼著,混吃混喝等死即可,許家的公司卻出了問題。
萬貫家財一日散儘,直到許瑾年看著自家豪宅被貼上封條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一場一夜暴富的夢。
紅樓夢,醒了。如此的不真實。
不過這樣腳踩棉花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生活便迫不及待給許瑾年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