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未落,手臂上的藤蔓似乎有一微秒的鬆動,白冰清在拖拽著自己的女人回眸那片刻咬緊牙根。
她顯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我去,高迪恩他現在呼風喚雨,雖然咱也瞧不起這種卑鄙小人,但總歸他現在背靠那富婆留下的資源,就算我和舒曼兩個人傾家蕩產加起來幫你也鬥不過他啊!更何況當初他偷了你的成果,這種人我覺得還是不要惹得好”
兩人過了旋轉門,仿若踏入生死場。
門外目睹廈內一場默劇,如今近在咫尺,連巡視路過的保安衣袖不小心擦到植物葉片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白冰清整理好衣領,裝作假裝在談論公事一樣,她壓低聲音,透過文靜的肩膀,有意無意向電梯旁的前台瞟去。
高高低低的篤篤聲裡文靜大概數出了數十雙不同高度的高跟鞋。
遠處一抹豔紅湧動似她最愛的克莉絲汀,視線卻在唇珠炮彈對準目標開火時,鎖定眼前搖頭晃腦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說,從前我搞不贏高迪恩,現在他繼承富婆遺產,從此開掛走上人生巔峰。我要贏簡直是難上加難?”
文靜兩指夾住那隻不安分的腦袋,眯眼道“你要知道再這樣說下你會很危險,白冰清。”
她這個從小長大的閨蜜,看起來虎頭虎腦,但思路極其清晰,平時白冰清沒少對她的事情冷嘲熱諷。
但關鍵時刻隻要文靜需要,小白同學總是第一個到達戰場。
“嘿嘿嘿,你彆生氣嘛,好靜靜。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把其中利害說給你聽嘛?雖然說高迪恩是個喪心病狂其心可誅放眼天地間勇奪第一渣男稱號的十惡不赦大敗類這我就覺得你更沒必要跟這種人計較對不對?”
白冰清識相的轉換路線,隻要人還活著,她這張嘴就不可能停止傳輸她大腦最真實的想法。
以最氣死人的方法,她自以為是的切中要點。
“我看你的要點未必戳的太準了?你少刺激我,你明明知道高迪恩於我而言,連這個仇都報不了的話,下輩子還做什麼人!?”
“不做人也可以做點彆的嘛”白冰清唇齒極快,一番炫技又在文靜細微的麵部表情轉變後姍姍來遲,“做一隻快樂的小鳥嘛。你看那個歌裡怎麼唱的,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無拘無束對不啦?”
兩人一左一右的立於電梯前,瘦削的肩膀和兩米高的門框形成標準的十字垂直。
文靜心頭冒出破土抽芽似得審美感,雙手卻仍然環繞在胸口,端得一雙蝴蝶骨振翅欲飛,怒火卻先揚揚灑灑要燒紅臉一般。
“我謝謝你,你少說兩句,我已經被你激的鬥誌十足。高迪恩這條老狗,我不讓他血債血償我文靜兩個字就倒著寫!我這就上去加入衍爾科技,高迪恩我一個人鬥不過他,那我就和一群狼組個團來吃掉他!”
電梯銀黑的大門似接收到密語緩緩打開,明亮的燈光在電梯內正中央的鏤空鏡中填滿兩人精致的麵孔。
“靜文聽起來也不錯呀”白冰清賣著乖眼神閃爍,“不過你能這麼有鬥誌我就放心啦!我陪你。”
文靜心照不宣,微微上挑的眼尾浸漬眸光,如三春初雪時,沁陽下桃花就酒,老辣而冶厚,默契中生出挾香帶笑的暖意。
“好。”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白冰清和文靜一言二語並未有人去按電梯旁的按鈕。
“韓秘書,韓秘書。文靜小姐已經上電梯了,隻是她身邊還跟了一名女性,在您之前給的資料中沒有看到過。要不要把這位不知名的女性請下來?”
對講機黑屏落幕,隻在保安猶豫一晌便傳來熟悉而模糊的聲音。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