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目送蕭珩離開後,轉頭看到秋霜和雲舸,紅了眼圈,歉疚道,“對不起,過了這麼久,我才將你們找回來。”
秋霜眼中含著淚,輕聲道,“能從戰亂中活下來,已經是極好的福氣了,奴婢很知足。”
雲舸也道,“姑娘還惦記著奴婢,奴婢高興。”
裴若蘭示意兩人坐下,隨後問道,“這兩年來,你們去了哪裡,做些什麼?”
聞言,雲舸先道,“奴婢離開後,回了家裡,後來一場風寒要了爹娘的命,奴婢隻能挑起養弟妹的擔子,給街坊漿洗過衣裳,去山上挖過藥材,也去碼頭扛過大包,不管再艱難,總算是熬過來了。”
雲舸話落,秋霜很久都沒有開口,裴若蘭見她目露掙紮,開口道,“若是不願意說就算了,以後就在裴宅安頓下來,一切都重新開始。”
秋霜聽裴若蘭這麼說,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裴若蘭嚇壞了,旁起身幫她順氣。
秋霜哭了許久,才停下來,她抬頭看向裴若蘭,哽咽著道,“姑娘,您到現在還惦著奴婢,奴婢心裡高興得很,但奴婢已經臟了,不配在您身邊伺候。”
裴若蘭將她攬在懷中,“彆難過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後我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聽了裴若蘭的話,秋霜哭的更厲害了。
等她哭完,裴若蘭才理出她這兩年的遭遇。
兩年前,她離開裴宅後,先是被人騙去身上的銀錢,之後又被人騙著成了婚,起初那人趁著新鮮勁,對她還有幾分情意,但不到半年,就露出真麵目,將她當做鷂子,做些坑蒙拐騙一本萬利的生意。
“我帶你們去後院歇下罷。”將秋霜安撫好後,她帶著兩人朝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她衝杏花道,“這是秋霜,這是雲舸,你先帶她們去洗把臉,再安排她們歇下。”
“是,姑娘!”杏花帶著兩人朝東邊的耳房走去。
裴若蘭目送兩人進了房間,才回了正房,薑公公見到裴若蘭回來,忙起身行了一禮。
“公公坐下說話就好。”裴若蘭客氣的說了一句,隨後道,“陛下待我的情意,我心中再清楚不過,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順,為免惹人非議,我還是不進宮了。”
薑公公在心裡歎了口氣,但麵上卻還是溫柔順從的模樣,“那老奴就替您回絕了陛下。”
“有勞公公了。”頓了頓,她又道,“我寫封信,勞煩您幫我一起帶給陛下!”
“是!”
龐初去拿了筆墨紙硯過來,裴若蘭沉吟片刻後,書寫起來,等墨跡晾乾後,她將信紙疊起來,塞進信封。
龐初將信給了薑公公,薑公公又行了一禮,朝外退去。
“我還以為姑娘會帶我們一起進宮呢!”薑公公走遠後,龐初笑著道。
裴若蘭覷了她一眼,“以後可能一輩子都鎖在深宮裡了,現在急什麼。”
龐初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乾元殿,霍準見薑公公拿著一封信進來,就知道他沒有請到裴若蘭。
無聲的歎了口氣,他將手伸向薑公公,薑公公立刻將信呈上,霍準撕開封口,將信紙拿了出來,片刻後,麵容稍霽。
薑公公看著自家陛下的臉色好看起來,心想,裴主子真是將陛下拿捏的死死的。
入夜後,宮宴隆重開始,舞姬的彩裙偏飛,腰肢如楊柳一般。
霍準百無聊賴的飲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