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見她這般模樣,輕咳了一聲,打斷她的思緒,“這棋,還要再下嗎?”
顧啟詩回過神,用力的咬了咬牙,“下完這一盤。”
棋局繼續,顧啟詩已經極力忍耐,專心應對裴若蘭的攻勢,但隨著外頭的香味越來越霸道,她到底還是分了點神,棋局如戰局,一時不察就是滿盤皆輸。
見自己已輸,顧啟詩怔了好一會兒,才衝裴若蘭道,“是我技不如人,今日就到此為止罷。”
裴若蘭將棋子裝好後,看了她一眼,笑著道,“你不是輸給了我,你是輸給了你自己。”
顧啟詩撓了撓頭,“阿九姑娘這湯底也不知道怎麼調的,我去看看。”說著,便朝外跑去。
裴若蘭見她這副模樣,搖頭笑了笑。
顧啟詩出了正房,還沒來得及去廚房,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吵嚷聲,她狐疑的朝外走去,隻見老熟人鹿泉正帶著他那十幾個幫閒與玄十九理論。
見到顧啟詩出來,眼尖的鹿泉叫了一聲,“是你,你也是女的?”
“呦,乖孫眼神不錯,正是你祖奶奶我!”
鹿泉聽她出言不遜,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你敢對我出言不遜,可知我的身份!”
“那你又可知我的身份?”顧啟詩反問,“敢來這裡鬨事,就是我今日要了你的命,你爹也不敢替你喊冤!”說到最後,她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鹿泉的臉色越發陰沉,他身邊的花虛大聲嘲諷,“吹牛吹這麼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不等花虛說完,顧啟詩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漫不經心的舉起。
花虛不識貨,但鹿泉卻變了臉色,他轉過身衝著花虛反手就是一巴掌,“閉嘴!”然後衝顧啟詩拱手道,“是鹿某唐突了,還請祖奶奶勿怪!”
顧啟詩見他這般能屈能伸,轉了個身,一腳踩著門口的石獅子上,“從我胯下鑽過去,今日這事就算了!”
鹿泉聞言,眼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但想到顧啟詩手中魏王府的令牌,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祖奶奶女中豪傑,能從您胯下鑽過去,是鹿某的福氣!”說罷,他一撩袍擺跪倒在地,膝行著從顧啟詩胯下鑽了過去。
玄十九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十幾個人全部鑽完,灰溜溜的離開,他才回過神,衝顧啟詩豎起大拇指,“您真是……不拘小節!”
顧啟詩摸了摸鼻子,將腿放下來,又理了理裙擺,尷尬道,“抱歉,我忘了我現在穿的是女裝。”
玄十九:“……”
顧啟詩一麵示意他回去,一麵問道,“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為首的那位鹿公子說他是縣太爺家的公子,聞著咱們府上有股異香,想借廚子一用,我正要將人打發走,你就出來了。”
“這麼說,他們是為了鍋子湯底而來,不是為了之前的事找上門?”
玄十九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不過他今日被你羞辱了一番,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不來最好!”顧啟詩擺了擺手,“我去廚房瞧瞧阿九姑娘。”
玄十九回頭關上門,暗暗思揣,顧小姐怎麼比他還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