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皓首院,霍準就聽到如意的哭聲,他眉心微皺,快步朝正房走去,進了西次間,隻見容氏將如意抱在懷中,輕聲哄著,而文氏坐在桌邊,一臉的不耐煩。
“將孩子給本王!”霍準走到容氏身邊,看著已經哭到整張臉漲紅的如意說道。
容氏將孩子遞了過去,文氏一晃,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囁嚅著叫了聲“王爺”。
霍準沒有理會她,他抱著如意在羅漢床上坐下,將了得大師贈給他的佛珠拿出來,放在她的小手中。
佛珠沾染了幾分清晨的寒氣,消減了如意手心的滾燙,她慢慢安靜下來。
霍準抬眼看向容氏,“回頭找根鏈子,將佛珠重新穿起來,給如意做個項圈。”
“是,王爺。”
等到如意入睡後,霍準才起身離開。
出了正房,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跟出來的桑枝,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將文氏攆出去,再尋兩個脾氣好的奶娘進府。”
桑枝低低應了,文氏對小郡主的懈怠,她早就知道,也曾敲打過她一次,沒想到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撞到了主子麵前。
回到前院正房,杜林將煎好的藥遞給霍準,“屬下已經安排了人去追查王妃的行蹤,那李大河一家,就不管了嗎?”
霍準捏著瓷勺,輕輕攪動碗中濃黑的湯藥,“他們一家隻是普通百姓,不必理會,讓玄龍衛盯緊沈闊,他應該知道王妃的行蹤。”說罷,他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儘。
杜林接過藥碗,打算退下,霍準叫住他,又叮囑了一句,“讓人追查到王妃的行蹤就好,她若不願意回來,不必勉強。”
杜林應聲離開。
霍準麵上浮起一抹苦笑,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那種摧心肝的滋味,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李家村,霍準走後,芳兒眼中躍動著奪目的光彩,抱住李大嫂的胳膊,“娘,瀾姐竟是王妃娘娘?”
李大嫂麵上浮起一抹苦笑,“王妃娘娘又如何,還不是被逼到逃家?”
她握住女兒的手,交代道,“你記住,這挑選夫君啊,權勢富貴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知冷暖,會疼人。將來劉家那小子若是待你好,你便為他生兒育女,兩人相互扶持,若是他敢瞞你哄你,碰你一根手指頭,你就立刻跟他和離,我跟你爹養你一輩子!”
“娘,你真好。”芳兒窩進李大嫂懷中,嬌滴滴的說道。
李大嫂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是娘唯一的孩子,娘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
教完女兒,李大嫂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雖然相識一場,但阿瀾跟我們到底不是一類人,以後就彆再提起她了,就當我們從不認識這麼個人。”
李家當家做主的是李大嫂,李大河和芳兒對視一眼,順從的點頭,“都聽你的。”
“行了,折騰一晚上,都沒合過眼,你們去補會兒覺。”
“那娘你呢?”芳兒下意識的問。
李大嫂道,“我年紀大了,瞌睡又少,去給你們做早飯,你們醒來後就能吃。”
“我想陪娘一起。”
“不用了,娘一個人忙得來。”
將丈夫和女兒都打發去睡覺,李大嫂去了廚房,從裡頭拴住門後,她朝後頭的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