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霍準正在看折子,小陳子忽然快步走了進來,薑公公見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上前幾步,低聲嗬斥道,“陛下在看折子,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小陳子都快哭出來了,“師傅,您讓我去宮外取裝裱好的畫,我到了之後才知道,那家畫鋪昨日起了場火,所有的畫都燒了。”
薑公公聞言,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衝小陳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小陳子轉身欲走,薑公公又叫住他。
“師傅,還有什麼吩咐?”
“找個人去查起火的原因。”
“是,師傅!”小陳子快步離開。
薑公公重新回到禦案前。
霍準批完一本折子,抬起頭看了薑公公一眼,“出什麼事了?你剛才跟小陳子嘀嘀咕咕的。”
薑公公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撩起袍擺跪倒在地,“老奴請陛下治罪。”
霍準肅了容色,“到底出了什麼事?”
“前幾日您不是將周太嬪的畫像給了老奴,讓老奴找人裝裱好,今日.本來是取畫的日子,老奴就安排了小陳子去取,誰知那家畫鋪竟遭了火災,所有的畫都付之一炬。”
霍準聞言,臉色驟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難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不!絕非如此!
他用力的將朱筆拍在桌上,“讓人去查,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老奴已經讓人去查了!”
霍準用力的咬了下後槽牙,“宣李遇水進宮!”
“是,陛下!”薑公公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鯉魚巷,李遇水得知宮裡來人請她進宮,隔著屏風咳了兩聲,虛弱道,“抱歉,這幾日我身子不適,不如等我好點了,再進宮麵見陛下!”
屏風另一邊,小安子的神情複雜,出宮前薑公公再三交代,讓他對李畫師客氣點,但是務必要將人請進宮,可是誰能想到李畫師竟然病了,一時間,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遇水見宮中來人遲遲不表態,咳得越發劇烈,“公公可是覺得為難?若是如此,那我便隨你……進宮……咳咳咳咳。”
小安子聽她越咳越厲害,哪裡敢勉強她,忙道,“李畫師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好生歇著罷,陛下那邊,我會替你好生解釋。”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公公了。”
宮中,乾元殿,霍準得知李遇水身子不適,起不來身,立刻吩咐小安子,“你帶太醫去給她好好瞧瞧。”
“是,陛下!”小安子正要退下,霍準叫住他,又補充了一句,“每日一早將她的脈案送進宮裡。”
“是,陛下!”小安子一麵應著,一麵心道,還好他沒有強迫李畫師。
接下來幾日,霍準記掛李遇水的病情,沒有抽出時間出宮,但時常讓人送東西去裴宅,有吃的、書籍,還有一些首飾。
裴宅,夜幕降臨,裴若蘭用完晚飯,正和龐初剪紙,忽然看見虞歡從外頭走了進來。
裴若蘭有些驚訝,“你今日回來的倒是早!”太醫院有很多珍藏典籍,往常她都是在入夜後才回來。
虞歡沉著臉走向裴若蘭,在她麵前站定後,冷聲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和李遇水之間的事?”